云初初舞着小手,扯着嗓子就要和南帝汇报。
然而,许是离得远了,南帝压根没听清。
“什么?”
“拂逆!”
话音落下,那只胖乎乎的白狐就窜进了殿,直冲着南帝跑来。
张德海吓坏了,腰间的刀都还没抽出来,就听到龙椅上传来几声娇媚的嘤嘤声:
“嗷~”
扭头一看,皇帝陛下此时怀中抱着一只疑似狐狸的动物。
那厮摇头摆尾,尽情撒娇,那小样子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为什么说疑似呢?
张德海沉思片刻,他从来没见过能把自己吃的这么胖的狐狸,
圆滚滚,毛茸茸。
云初初盯着这白狐一路了,终于在此时想明白它像什么了。
萨摩耶!
就是萨摩耶!
不过一想起那白狐的富有磁性的声音,她就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光听声音像个低音炮大帅哥,
为什么撒起娇来会如此的……妩媚。
“陛下,这就是那个盗墓的贼……”
大太监看着这白狐和南帝玩成一团,脑袋上的汗冒的更多了。
最终他决定,把小郡主抱过去,让她来解释。
“就素戒几拂逆。”
“它饿饿,拿宝贝,换七滴!”
云初初一双溜圆的大眼睛透着真诚。
她手嘴并用的极力解释,企图让南帝相信这个说辞。
【说出来我都不信。】
【从来没见过这么贪嘴的狐狸,他就靠着拿皇陵里的那些金银珠宝去换吃的。】
【好看的自己留下,难看的全都换出去。】
【老祖宗们生气就是因为,家都被这破狐狸搬空了。】
她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直把南帝说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行了。”
原本南帝心里还是有气的。
甭管盗墓的是人还是狐狸,他都能叫人拉出去把头砍了。
然而云初初的极力劝说,再加上这只白狐撒娇的攻势,
南帝眸色沉沉的看着这两只,半晌,发话道:
“既然罪魁祸首已经找到……”
这话刚出口,四双大眼睛齐刷刷看向了他。
南帝扬起下巴冷哼一声:
“张德海,传朕旨意,去把流落民间的东西找回去,把皇陵的洞全堵上。”
“南初郡主,叫它把藏起来的东西全都换回来。”
“至于这只狐狸嘛……”
南帝摩挲着下巴:“既然是南初郡主抓到的,那就关到你那去,严加看管,不得再出去偷东西。”
听着这几句话,云初初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
皇帝终于不对这只狐狸下手了。
【死狐狸,要不是我让你撒娇,你真变成一只死狐狸了。】
她在心中骂着狐狸,南帝听的直咧嘴。
这个奶娃娃竟然跟狐狸一起欺君!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帝怒而伸手,在这两个胖嘟嘟的小家伙脑袋上,一人揉了一大下。
“行了,都回去吧。”
张德海亲自将云初初和狐狸带了出去。
林月蓉此时正在宫门口焦急的等着。
看着这跟着一起出来的狐狸,她蓦地怔了一下。
“娘亲!拂逆,养拂逆!”
云初初伸着小手朝娘亲求抱抱。
林月蓉哪里还能不同意,谢过了张德海后,就带着女儿和白狐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那白狐趴在一边儿,眼神恹恹的看着云初初,嘴里嘤嘤的叫着,可云初初却听明白了。
“小胖妞,爷不想把宝贝还回去。”
“爷有名字,爷叫胡素辛。”
“小胖妞!”
云初初十分认真的和他讲道理:
“度辛,要还!”
“窝闷去偷夺库!”
林月蓉懵了。
女儿说什么?
她要带着狐狸去偷国库?
天啊,也不知道大舅舅的战功能不能换个免死金牌。
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去,
云初初还没能和这位叫素辛的狐兄交流交流感情,就看到从隔壁阿花家串门回来的小团宝儿眼睛一亮,嗷嗷的就追着狐兄跑。
眼看着胡素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云初初打了个哈欠,就窝在娘亲怀里睡觉。
在梦中,她梦见胡素辛变成了一个妖艳的美男子,一双向上挑起的丹凤眼含情脉脉,那脸蛋儿比女人还漂亮。
她嘿嘿的要和美男子贴贴,结果一眨眼,美男子耳朵上冒出了狐耳,身后还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一扫一扫的,直让人想打喷嚏。
“阿嚏!”
云初初一个喷嚏把自己弄醒了。
可一睁眼,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就在自己鼻尖扫着。
再往上一看,胖狐狸正窝在自己旁边睡着。
见她醒来,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小胖妞,醒了?”
云初初恨得咬牙。
“胖拂逆!”
“爷说了,爷叫素辛。”
“姑奶奶窝也有名记!”
一人一狐僵持了起来。
最终,胡素辛率先做出让步,懒懒的喊了一声:“初初。”
云初初满意的点头,这才糯糯开口:
“素辛,尼为森莫在皇陵偷东西。”
“不知道,爷一醒来就在这了。”
云初初心内一凛,又问:“尼夺大惹?”
提到这个,胡素辛嘴角一勾,一双狐眼带了些许玩味:
“一千三百岁。”
一千三百岁……
云初初脑子里面瞬间出现了那个美男子的形象。
照理来说,小动物修炼过千年,的确就能化形了。
按着他这个年龄,能有那么完美的外形,也不是不可能。
叮铃铃——
摄魂铃清脆的响声将云初初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
不应该再有邪祟跟着自己了呀。
云初初脑袋暂时短路了一会儿。
她将摄魂铃掏了出来,就看着这小银铃就差把自己响出内伤来了。
铃铃铃响个不停,云初初的脑瓜子突突直跳。
“摄魂凝,肿么又响惹?”
她喃喃出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玄力也悄然散了出去。
然而,方圆好几里的范围内,别说邪祟,就连亡魂都见不到一只。
“呵。”
低沉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
云初初陡然怔住。
握着摄魂铃的小手也猛地一顿。
周围没有邪祟,自己身边只有一只狐狸。
所以……
云初初僵硬扭过头。
此时,眼前哪里那一坨胖乎乎的家伙,
只有一只体态苗条,皮毛似雪的白狐。
白狐朝她咧嘴一笑,漆黑的眸中蕴着浓浓邪意。
一根线自脑海中崩断。
胡素辛……胡素辛……
那不就是她上辈子同归于尽的那只邪祟的名字嘛!
银铃叮当响着,阴恻恻的声音陡然响起:
“云初初,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