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傅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
他明明是来找圣上诉苦抓凶手的,结果到头来被审问的却是自己。
“陛下,老臣昨夜……自是在家中。”
“哦?”
南帝挑了眉,随口就说:“可你为什么说你看到安平侯家的老虎了?你若在家中怎会看到?”
【皇帝这胡搅蛮缠的功夫挺不错呀。】
【他是诈那老太傅的?还是真知道些什么?】
云初初窝在娘亲怀里,小脑袋转的飞快。
许是皇宫内有南帝的眼线?毕竟是皇宫,多几个双眼睛盯着也不是什么怪事。
徐老太傅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觉得自己挺冤的,但他又的确进了宫,还与景贵妃见了一面。
可如今,不认哪一条,圣上都不能轻易绕过他了。
骁勇国公那个老匹夫!
他若是不临时变卦,只怕事态就不会像如今这样了。
忽的,徐老太傅那多疑的脑袋就开始想了,那骁勇国公的女儿生了个二皇子,难道昨夜的那些事都是他干的?
这件事越想越有可能。
“徐老,怎么不说话了?”南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老臣,是老臣眼拙,想必库房失窃是他人所为。”
徐老太傅怀着沉重的心情,又向南帝叩了一个头。
“嗯,朕就说,那贼人怎的别家不偷偏偷你家,徐老,你还是回去想想这阵子究竟得罪谁了。”
南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叫他赶紧回家歇着去。
其实他早就烦透了这个老太傅了。
不过就是仗着有个太傅的名头,这么多年来在政事上指手画脚。
要不是自己以他年过古稀不宜太过操劳,强行逼他致仕,还不知道要再受他多少年的唠叨。
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整日都撺掇着老三干什么。
那孩子才多大,就被逼得整个人阴郁的不行,心思也歪了。
前阵子那云老侯爷被云怀正气死了,他居然还巴巴的拿着棍子去负荆请罪?
这样的心机,岂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想出来的。
一想到那孩子血淋淋的被抬回来,
再加之他女儿景贵妃还在后宫做出那些腌臜的事情。
想到这儿,南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又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徐老太傅年轻的时候辅佐先帝做了许多政绩出来,
他的外孙又是三皇子,
南帝即便是再讨厌他,也不得不装出一副以礼相待的样子。
【皇帝好憋屈,我看着都难受。】
云初初软糯的心声在殿内响起,将南帝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什么,林夫人,你将你家的老虎领回去。”
南帝这才想起来
张德海赶忙又将小团宝儿抱了过去,放在地上时还拍了拍它的小脑袋。
林月蓉还是头一次见着,圣上是如何处理争端的,没想到竟是这么简单粗暴。
而且,她们来不是因为小团宝儿偷玉玺吗?
怎么就要放她们回去了。
可看着南帝那沉着脸的样子,林月蓉选择了闭嘴。
她怔怔的行了礼,正要抱着女儿回去,就听得南帝又说话了:“把小郡主留下,一会儿朕带着她去找青悠玩玩,青悠那小丫头念她念的紧。”
【皇帝怎么那么烦。】
【解决不了徐老太傅就把注意打我身上了!】
云初初一听南帝要将她留下,顿时不干了,小嘴儿瘪的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声了。
可娘亲现在依然跟着张德海走了,她要是哭,那皇帝肯定也不会哄小孩,还不如省点力气呢。
南帝看着自己怀中那个一会儿瘪嘴一会儿又恢复正常的小初宝儿,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小奶娃娃心里头想的东西还挺多。
他看了看桌上那成摞的奏折,想了想,又抱着她坐了下来,犹自批阅着奏折。
只是遇到难题时,他便故意念出来,随后细细去听小初宝儿的心声。
“淮南发大水了,淮南巡抚问朕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修筑堤坝啊。”
南帝看的火大,这些官员怎么连这点儿小事都要来问他?
【皇帝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修堤坝,官府哪有这么多的银子。】
【没银子就得加税,加税百姓就要多一分负担。】
【淮南虽说占地广,可是却有很多的水系,真正的耕地是没多少的。】
【偏偏那里的官员又不作为,我记得原文里,最先掀起暴乱的就是淮南一片。】
云初初听着南帝的碎碎念,心中不由的吐槽开来。
【其实这事儿要是让裴长青去,指不定他就能解决。】
【毕竟他可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自从云县一别后,云初初就觉得裴长青这个人做个县令真的太屈才了,尤其是慧淑妃还提点过他,简直就是一个做父母官的好料子。
可惜原文中并没有提到他过多的经历,所以她也不知道裴长青高升回京城后是什么发展。
南帝暗自挑眉,这个叫裴长青的县令,他其实也有所耳闻。
原本是想将他调回京城里的,可如今听怀中的小奶娃娃一提,他顿时心中就有了主意。
“张德海。”
“奴才在。”
张德海正看着南帝一会儿喃喃说会儿话,又顿一会儿,随后又在奏折上批注,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
如今南帝冷不丁的叫他一声,他赶忙就应声了。
“朕记得安平侯之前是回云县的,那儿的县令为官如何?”
南帝沉沉出声,张德海当即答:“云县县令裴长青,任期三年将满,在任期间功绩卓绝,百姓对他也多有赞誉。”
洋洋洒洒说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行,县令是九品官,那朕就给他升升官,就升个五品淮南巡抚,任期满就直接赴任去吧。”
南帝听着张德海的诸多描述,心里也有了底。
他直接在吏部的折子里注了这一条,只待吏部那头记档发函,就万事都妥了。
【咦?竟然把裴长青调到淮南去了。】
难不成是云县的事都传回京城来了?
云初初心中显了疑惑。
同时,她还对那张德海重新有了深深的认知。
【这哪是太监总管,这明明就是个百科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