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这一病,在榻上缠绵了三天之久。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才勉强恢复了些许神智,让人扶着倚在了床头上。
温折玉立刻又派人请了大夫过来,确定阿策的身体见好,这才放下心来。
“玉姐姐,你这几日,都在这里吗?”因为之前高烧的缘故,阿策的嗓音说起话来,哑的不行。
他刚说完,马上捂着嘴唇虚弱的咳了起来。
“小可怜……”这三天反反复复的高烧不仅折磨着阿策,也把温折玉给心疼的不行。她坐在床边,手指搭在阿策的前襟,给他紧了紧,顺势摸了摸他雪白的脖颈。
温折玉也不知是怎么的了,总觉得眼前的人太过于单薄纤细,仿佛风一吹就要被吹走了似的。唯有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才能彻底的安心。
“玉姐姐……”阿策阖了阖眼睛,低低的开了口。
“嗯?”温折玉下意识的凑近了他。
阿策突然伸开双手,揽住了温折玉的脖颈。大病未愈,他的手臂力气不够,只是往下拉扯了一下。
温折玉顺势欺了上去。
这是阿策第一次主动的吻她,不算热烈,浅浅的,像只蜻蜓煽动着翅膀路过了一朵荷花尖,却又透着难以言喻的温柔跟缱绻。
最令温折玉动容的事,两个人贴近的一瞬间,她清晰的听到了阿策异常激烈鼓槌般的心跳声。
阿策看她的眼神很软,软的几乎化成了水,眉眼间写满了柔情。
他脖颈上突出来的喉结时不时的滚动着。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如今只是一个浅浅的吻,竟让他浑身发抖,紧张到了极点。
温折玉的呼吸跟着一窒,一触即分的刹那,猛地用手扶住了阿策的后颈,霸道的重新吻了回去。
她与阿策不同,如果说阿策的吻,温柔的像一阵风,那她的毫无疑问,就是狂风骤雨。
她骨子里带着铁血将军肖云横的影子,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实则对于在意的人或事,掌控欲十足。所以当阿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浅尝辄止后想要撤退时,骨子里的那股霸道劲突然就上来了。
阿策冷不防的被人撬开了齿关,顿时再没了抵抗的能力。柔软的身子顺从的摊开在温折玉的身下,被迫仰着修长的脖颈,在温折玉的强势的亲吻之下,全身的防战一下子就崩塌掉了。
所有的感官都被人掌控,任凭女子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阿策突然推开了身旁的人,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喘息起来。
“咳咳……”
温折玉吓了一跳,忙帮着去抚他的胸口,意犹未尽的叹气:“怎么就亲一下,连气都不会喘了呢……”
阿策指控的瞪他一眼,哼哼唧唧的嘟囔了两句,温折玉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觉得此时的阿策异常的可爱,要不是他还在病中,只怕立刻就要忍不住要了他。
可惜了……
温折玉惋惜的从上而下扫视了阿策一眼,却见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掀过被子,盖住了小腹以下的位置。
温折玉当即笑了,脸上现出愉悦的神情。
“玉姐姐……你……你出去……”阿策的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
温折玉笑不可支:“你我之间,怎的如此见外。我又不是没帮过你。”
“不行……你出去……”
“好好好……”温折玉俯身在阿策的额头轻轻亲了一下,“我正好要去找清越,你……你悠着点,小心伤了身子……”
阿策羞臊的快要哭出来了。
温折玉忍着笑,眉眼间俱是得意,脚步轻快的从屏风上取了搭着的外衣,推门出去了。
“吱呀……”门轻轻的被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阿策的脸色顷刻间垮了下来。
他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别的什么,茫然而又惊惧的用手指握紧了被面。而后恨恨的将拳头砸在了床头的木板上。
怎会如此……
那个在病中撒娇粘人的阿策……
那个主动索吻予取予求的阿策……
是谁……
“我定是病糊涂了……”阿策颓然的躺回了床榻上,盯着床边帷帘上红彤彤的流苏,失神了片刻。
然后难耐的扭了扭腰身。
他咬了咬唇,眼睛迷离了起来。手指认命的捉紧了床单,然后另一只手,往被子下探去。
“沈窈……”阿策低低的闷哼了起来。
……
温折玉旷了三天工,被沈清越指着鼻子不客气的训斥了半天。
温折玉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困倦的打了几个哈欠。
“怎么,这三天把我们的温大小姐掏空了,看你这眼底的黑眼圈,跟墨汁似的,活脱脱的色中饿鬼。”
“你可别冤枉我。”温折玉话没说完,又是一个哈欠,有气无力的道:“我家小白莲生病了,我照顾人去了。”
“那也该捎个信回来。”沈清越白她一眼,语气变得有些严肃的道:“你这次,认真的?”
温折玉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没心没肺的笑:“什么真的假的,反正我跟他说明白了,我以后是要回京都的,不可能会带他回去。这朵小白莲跟以往的妖艳贱货不一样,他就是单纯的喜欢我,想在我离开前跟我在一起。唉,是个傻的……”
温折玉装模作样的叹了两口气,用手托着脸颊,状似认真的问沈清越:“你有没有被人喜欢过?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不图你的钱,也不图你的身份地位,图你人的那种?”
沈清越哪里不知道温折玉这是在显摆起来了,懒得理她,送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沈清越:“……”
“谈正事。”沈清越忍无可忍。
“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清溪县临海,盐价比其他的地方,低上三分。你说算不算个有用的消息。”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这样,不需要温折玉一字一句的解释,沈清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良久,才慢慢的吐出几个字:“私盐?!”
“只是有可能……贩卖私盐乃是重罪,我有个预感,如果是真的,只怕整个清溪县不仅是盐商,所有的商人都有可能牵涉其中。甚至包括……之前的县令,徐絮……”
沈清越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温折玉带回来的那个账本。如果说那本是关于私盐的账本,倒是真的有可能说的过去。
“不行了,你先慢慢想,我去补个觉。”温折玉眼睛都睁不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有什么话,等我醒了再说。”
说完去室内补觉去了。
而沈清越则趁着这档空闲的时候,带着影卫沿着清溪县的周边,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圈。
并没有找到什么端倪。
等温折玉醒过来听说后,想了想道:“不必非要追根溯源,若是真有人倒卖私盐,总不可能在清溪县的内部消化了,要我说,这渡口往来的货船,才是关键。”
沈清越点点头。
温折玉自告奋勇的要去打探消息,乔装去了渡口那里。
清溪县临近的渡口不大,但往来船只颇多,经常需要一些装卸工人帮忙抬一些货品上下船。温折玉身材高挑,虽然看着比一般人瘦,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劲瘦的曲线,像是有把子力气的人。
再加上她嘴甜会来事,碰上来挑人的管事少不得自我推销,奉承别人几句,于是一连几日,几乎每日里都有活做。
温折玉白日里去渡口上工,晚上不放心,还是会回到跟阿策住的小院守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策的风寒慢慢的好了起来。
温折玉虽然有武功傍身,但毕竟没做过苦力,很快肩膀处就磨红了一大片。
阿策心疼的要命,更是小意温存的待她。但不知道为了什么,温折玉却又觉得病好之后的阿策似乎跟生病的时候比,少了些什么。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但除此之外,总觉得哪里不对,两个人之间,跟隔了一层什么似的。但是回头看看,阿策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眸里装满了她的模样,又觉得大概是她多心了。
“玉姐姐……我今日,遇见了徐小公子。”阿策正在给温折玉的肩膀抹舒筋活血的药膏,说起今日里出了门的事,随口道。
温折玉对徐瑾的事已经没了兴趣,也跟着随口接道:“哦,他不是嫁人了吗?”
“玉姐姐对徐公子倒是关注的很。听说是前两日刚刚大婚的。”
温折玉没有注意到阿策语气里的怪异,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字眼上,“阿策,你想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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