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多问。”
男人故作贴心样子,收拾了残局,关门出去
如果知道会有后面的绑架案,秦敢或许不会联络宗二少。
没有变故,他的计划顺理成章能实现,回到白初禾身边,想办法弄到那些股份。
现在,白初禾心防如此,秦敢同她多年相处,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她要做什么,在想什么。
等白家人又进门,半个小时后,有人送来一只手机。
白初禾攥住那只手机,表情像是蒙在雾里,其实也很清晰,毫无表情,显得冷淡。
她对送来手机的白家人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那些人嚷起来:“你都给白逸钱了,我们的钱呢!”
白初禾轻笑了声,抬眼看人:“要钱?”
她讲话直白,声音因为生病显得虚弱,气势却咄咄逼人:“要钱可以,待会我报警抓人,多你一个不多。”
其中一个人愣住:“你什么意思?你不是只想要抓白逸...”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又要去抢她手里的手机。人都是这样,以为自己最聪明,别人最糊涂。
往往这种人,最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初禾讲道理,摆证据,“前面的事情有录音在,谁拿我的钱,谁算敲诈我。”
少女站起来,身上毯子落在地上,她懒得捡了,“不过呢,咱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血,处好关系,对咱们彼此都有好处。”
她也学会如蒋南州,打一棍子给一颗糖吃。
秦敢看着那些人推搡着彼此,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还有个被他打昏的在客厅,白初禾站在人边上,一巴掌抽下去,人醒了。
白逸惊醒过来,浑身颤抖,眼珠子乱转,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白初禾站在他跟前,给他放刚才白家人的录音。
“...白逸一个人吞钱肯定不行!他这个老王八蛋,把钱败了那么多...儿子还害我们白家丢人!”
“你要的东西我们去拿,你放心,你要送白逸去坐牢也好,怎么也好,我们都随你...”
白逸听出来,这就是一开始扶着他的那个侄子。
“畜生!”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们这些人都是畜生!”
白初禾一脸无辜,“叔叔,你说这番话,就要我寒心了,难道您要逼我,真像他们说的,去送您坐牢吗?”
“你!”
中年人的眼珠子都要被气地瞪出来,最后还是输了气势。
白初禾将录音笔递给他,“我不准备告你,你是我叔叔,这一百万,你拿去就拿去吧,但只有一百万。”
白初禾也只能容忍白家最后从她这里拿一百万。
白逸心跳如过山车上上下下,回到原点,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最后踉踉跄跄走的时候,甚至没回头来和白初禾放狠话。
秦敢倒是总算看出一点奇怪的地方,“你要他们内斗?白家不都是你的家里人...”
“我准备把我的股权全部出让,秦哥,你觉得有谁愿意买吗?”
男人心头一凛,以为白初禾已经知道之前的事情...但没有证据,他回头,故作意外,“股权?你还有股权?”
白初禾坐回沙发的姿势显得放松了些,两条腿交叠,露出细细的一截嫩白脚踝。
她抬眼,“是蒋氏集团的股权,我想尽快变现,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
蒋南州避而不见,周庚言弃之不顾。
她见识了,也受够了。
想离开的最好办法就是迅速变现,带着钱逃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但能接手蒋氏集团股份的人不多。
秦敢眉一挑,喉头滚动,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又咽下了,“...这种事情,应该要和先生商量一下吧?”
股份事关董事会,到时候如果给了别人,削减蒋南州的绝对地位,蒋氏集团都要震荡。
白初禾愣了一下,金融方面的事情她确实不懂...
“好吧。”她站起来,攥紧那只手机,“我先上楼休息了,秦哥自便吧。”
......
手机里面没什么具体的证据。
白恒和私家侦探的记录计较起来并不算什么,白初禾打开他的电脑,邮箱里面收到的照片也只是蒋南州和谢佳楠一起喝咖啡。
寻常画面。
但那是八年前的蒋南州,神韵气质,截然不同的作风。
白初禾心念一动,出房间的时候才发觉是深夜,她悄不作声进了蒋南州的书房。
蒋南州对白初禾从不设防,但白初禾懂规矩,不进他的书房,免得碰到工作方面的问题说不清楚。
但今晚她是故意为之,手机手电筒灯打开,照出一小片空间,白初禾打开蒋南州的抽屉,没找到什么需要的东西。
她转了一圈,看到蒋南州的保险箱。
蒋南州似乎和白初禾提过保险箱密码,是她的生日...
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最后还是没鼓起勇气,转身要走,却不小心撞倒了摆放在书桌上的相框。
那是蒋南州自己的照片,当年的毕业照,还很年轻的时候。
男人不自恋,但还会把这张照片放在桌上,白初禾一开始以为是情怀作用。
但是...
她鬼使神差伸手,打开相框,里面掉出来一张证件照。
画质模糊,上面的女人鹅蛋脸,圆眼,小翘鼻,整个人气质显得妩媚又天真。
是谢佳楠。
真的是谢佳楠。
白初禾头晕目眩,良久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在吃吃地笑,似乎身体本能地嘲笑自己曾经的天真。
原来这才是蒋南州明明处处爱意,却总是为难、折磨她的原因。
少女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打开保险箱,将相框和手机一并放进去。
她转身回了屋,手机上面有未接电话。
是周庚言的。
白初禾没理由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接,但她还是接了,“有事吗?”
周庚言语气紧绷绷的,“我在太平山。”
哦对,白初禾想起来了,她第一次逃出蒋家的时候,就是在太平山上,被周庚言抓回去的。
周庚言好几日失眠,连夜赶过来,捏着眉头耐心哄她:“我知道白和丰把你吓坏了,想来看看你。”
白初禾笑起来,没太多的情绪,“不想见。”
周庚言不耐烦了,“你到底还要生几天气?”
白初禾想了想,没想出周庚言之所以非要她不可的理由。
她干脆道:“周庚言,你当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