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禾原本不想做到这么难看的一步的。
要是这位谭斯先生不把找保姆表现的那么明显就好了。
不对,不止是找保姆,还是找孩子的妈,要替他生几个儿子女儿,都讲清楚,最好是几几年来生,也替她规划好了。
香江人信命,这点白初禾清楚。
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信,信到要依照自家的风水师定相亲对象,定孩子生日,定孩子数量——
“自然,也包括我们同房的时间。”
谭斯讲得理直气壮:“我想白小姐明白的,蒋家能帮你的只是一点,你也做出更多努力,谭家才能喜欢你。”
是啊,高门显贵,谁家千金能受得了这种磋磨?
他们只能找不讲话的,老实的,为了谭家能忍的。
谭家是做境外矿业发家的,很有钱。
但是,白初禾忍不住冷笑出声:“谭先生,你讲这么多,笃定我会嫁给你?”
男人轻松地往后一靠,双腿一叠,显得有些天然的傲慢。
生来就傲慢,偏偏又装作合群,只剩下明显的假惺惺。
“白小姐,你还有其他选择吗?”谭斯彻底不顾忌了,毕竟也是,听了这些话还没有走,总是有点能忍的。
“你住在蒋家这么多年,门一关,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多少人说你是蒋总玩剩下的女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面露些嫌弃,“我相信你没有,但到时候结婚前还是要婚检——”
兜头滚烫的咖啡,浇到他头上,男人失了体面,震惊过头,一声也出不了。
“怎么了?”
“这男的怎么被泼咖啡了?不会是分手?”
“是渣男吧?”
“真难看...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
“等会我好像认识...”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谭斯脸色大变,顶着红烫的一张脸,低吼道:“你不想活了?”
白初禾取出一根录音笔,感谢伊西多,很久之前就教过她,要记得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录音。
今天也是鬼使神差的才带了。
“你侮辱我不要紧,你侮辱蒋总,”白初禾很平静,“我们两家还有生意要做,不要闹得太难看吧?”
“还有,你们家这么在意风水,我想全香江的人也很想听你们分享经验的。”
白初禾很不巧,认识管香江报纸的陈太。
她说话态度平静,是经历过才磨炼出来的,至少证明了一点,谭斯看走眼了,这不是他能玩在手心里的女人。
他咬牙切齿的,指着白初禾要说话,咖啡店门开了,蒋南州大步上前来,幽深的眸子将情况收在眼底。
他取出小费给服务生,请他们打扫地面和桌子。
男人挡在白初禾跟前,“看起来烫得不严重,谭先生先回去吧,后续的衣物损失费我会出。”
“还有别的事,也和我谈。”
谭斯咬住后槽牙:“你们这对狗——”
他看见白初禾从蒋南州身后探出的身子,还有录音笔。
在背后讲人坏话是一回事,当面是另外一回事。再者说,其实谭斯更在意的是他说的那些关于风水师的话...
他是高学历,平日也是精英的体面样子,怎么能暴露出来这种事情?
到时候还能在香江找到门当户对的人吗?
谭斯一口气忍下去,拂袖而去。
蒋南州回头,不知心里是庆幸还是无奈,“小禾...”
白初禾听到这两个字的语气就知道他要训话,拎起包:“回车上再训我。”
上车之后,蒋南州盯着人,思考是不是她故意搅局,刚要开口,白初禾将录音笔递在人手中,“小叔叔,你听。”
她没和谭斯保证,只要他不追究,就不会把录音删了。
蒋南州听完录音,面色难看几分。
男人薄唇张合,好一会才道:“我并非有意替你找这样的...”
“我知道。”
白初禾想,谭斯看起来很正常,只是他觉得自己软弱,处境也不好,是个好欺负的对象。
蒋南州道:“不找香江的,我给你联系...”
他有心安排。
白初禾摇头道:“我再看看。”
其实她明白,传这些事情的人不会只有谭斯一家,梁家也会这么怀疑,别人也会这么怀疑。
她和蒋南州,明明绝无可能,所有人却在传他们可能,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可笑。
隔天没有别的事情做。
梁浦明的广告公司并不在白初禾想的市郊,相反很靠近市中心,是正儿八经的商业棚,看规模,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不成问题。
但还是找到了她。
化妆之前闲聊,她看着梁浦明,竟然犹豫着开口:“你要不要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