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尔歌极有当家主母风范,指挥人搬下箱子,又催白初禾和蒋南州上车。
白初禾坐在前排,蒋南州同宁尔歌坐在后面。
宁尔歌笑盈盈道:“小禾,这辆飞机就是你小叔要送你的,湾流太大,我看也不适合你,自作主张换了一款,不过是我出资,拿来也快。”
白初禾缓缓盯着她摇头,又道:“我有钱,其实不必小婶婶破财。”
蒋南州斥责她:“小禾!”
“哎呀,她说的又没错,是替我心疼钱呢。”宁尔歌又道:“是你处处又管又惯,不然这年纪的孩子早就飞出去了。”
蒋南州抬眼盯着看向他的白初禾,目光沉沉,“我不管着她,她心早要飞出去了。”
白初禾心想,你确实应该这样。
斩断了,切碎了,才好。
宁尔歌靠在蒋南州的身上,同他低声说话,谈论起来接下来的婚礼细节。
蒋南州和宁尔歌准备在加州举办婚礼,还要请白初禾作为证婚人。
“你知道吗?我和南州是特意来加州举行婚礼,这样也方便你参加。”
宁尔歌带白初禾来挑旅居要准备的东西,她家世同蒋南州相当,平常的习惯也繁多,床品三日一换,只用一个牌子。
除此之外,喝水的杯子、脚下的踏垫、还有林林总总...
蒋南州先去一趟酒店,只她两个说话。
宁尔歌挑完了自己的睡衣,又开口道:“拿一套同系列男士的吧,南州似乎忘带了,对了,还要几套内裤。”
她似乎很有购物的兴致,又给蒋南州买了几套衣服。白初禾如坐针毡,清楚自己绝无给小叔叔买衣服的资格,也不清楚他的尺码。
太过亲密的事情,似乎在告诫她的痴心妄想。
她低下头来想要转移注意力,打开手机给周庚言消息,却未收到回复。
宁尔歌余光瞧见了,忽而促狭一笑,“听南州说你谈恋爱了?”
白初禾忙摇头,宁尔歌却如知心大姐姐般挤在她身边笑道:“小女孩都怕羞,我们懂,不用管你小叔叔,迂腐老土。”
“你要去见面的话,我可以帮你打掩护。”
白初禾道:“我说了我没有。”
她道行浅,一激便暴露了按耐下的不喜欢。宁尔歌微微蹙眉,朝白初禾笑笑道:“对我来说不重要,只是我不喜欢家里人多,尤其是碍眼的人。”
白初禾皱眉,“碍眼的人?你什么意思?”
她还未继续追问,却看宁尔歌低头像是擦泪,身后传来人质问声:“你的礼貌去哪里了?”
白初禾一下子跳起来,慌张道:“我很有礼貌,只是想问——”
蒋南州将宁尔歌搂在怀里,耐心哄道:“哭什么?她一向这样没规矩,你身为长辈,就应该教训她。”
男人看也不看白初禾,又道:“过来和你小婶婶道歉!”
白初禾呆住了,好一会从唇齿间挤出话来,“...对不起,小婶婶...”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感觉周遭那些人的目光都像是朝她投来,又看小叔叔一眼也不看她,又气又恼转身出门去。
宁尔歌打了个哈欠。
蒋南州脸色难看地松开她,后者笑道:“心疼了?去追啊?”
“她还是个小孩,何必欺负她?”
她像是看热闹,又道:“做戏做全套,你是聪明人,不用我说吧?”
“还是说,蒋南州,你真如外界传言,对她有不轨之心,才将人留到今天?”
蒋南州没说话,他黑色大衣外沾有水雾,外头正在下雪,而旁边的沙发靠垫上,有白初禾脱下的白外袍。
她身子弱,动不动就低烧。
男人叹一口气,转身拿了衣服出去,宁尔歌漫不经心看着人背影,按了打火机抽烟。
“...我可不要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
如果不在,那她会想办法,除掉那个占住他心的女人。
蒋南州出门找了一圈,在路边看见冻得不住发抖的白初禾,她低头似乎在拿着手机打字,后来干脆打电话给对方。
“周庚言...接电话啊...”
蒋南州冷脸将手机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拿走,又将衣服给白初禾穿上,后者本能拒绝,又被蒋南州按住了。
她还记得上次的教训,一下子熄了火。
蒋南州道:“姓周的回了东南亚,没和你说吗?”
男人亲自动手脚,让周庚言必须立马滚出加州。
白初禾眯起眼来,缓缓摇头,又针锋相对般同蒋南州道:“上次他送我回家,早知道让他上楼坐坐。”
蒋南州呵斥道:“你敢!”
白初禾笑起来。
蒋南州欺负她心在他身上,她也要捏住蒋南州不快乐的地方。
少女笑起来还是如小兔子般绵软无害,蒋南州看了一瞬,瞳孔微缩,想起他收到的照片,她对周庚言那畜生也这样笑。虽他心中清楚,即便对方不是周庚言,蒋南州也不远看见保护长大的少女,朝着别人这样。
宁尔歌说他有不轨之心,可他只是约束自己所有的东西,何错之有?
“...除了周庚言,谁不行?”
“你不行,周庚言也不行,到底谁行?”
蒋南州沉了脸色,“牙尖嘴利,我是这样教育你的?”
白初禾微微摇头,毕竟平常乖惯了,如今也强硬不起来多久,闻言低声道:“...你不在加州结婚,我不和周庚言说话。”
她开出的条件可谓合情合理。
天南海北,蒋南州别在她眼皮底下和别的女人结婚,将她的心碾碎就行。
蒋南州几乎要说出一个好字来。
可转瞬一想,白初禾越厌这件事,他越是应该做成,才能将她的心思断绝。
他又岂看不出来,白初禾只是为了气他。再者说,他不在加州,也没有办法约束白初禾老老实实。
蒋南州道:“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