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辆车冲过雨幕,径直通向跨江大桥方向,车上的男女正在争吵,而后座的小女孩握住了手中的手机,颤颤巍巍欲播下号码。
铃声响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是我。”
车厢里的男人一声怒吼,“谢佳楠,我们一起死吧!”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与此同时前面的女人尖叫声响起,车子猛然撞向对面。
“轰——”
火光中,一只手朝她伸出。
白初禾睁开眼睛,她浑身是冷汗,身上的小熊睡衣湿透了,她慢吞吞的坐在床上发呆,然后又抱着小熊下了床。
八年前,爸爸蓄意制造车祸……她侥幸活了下来,白家亲戚众多,为了遗产争先恐后的想要她的命。
最后还是同白家没有关系的小叔叔蒋南州站出来,让她离开白家,自己代为看护白初禾。讲是看护,其实就是将白初禾放在蒋家,又请了许多佣人照料。
车祸已经过去八年,白初禾也已经住在蒋家八年了。
开始几年,蒋南州事务繁忙,天南海北的飞,只偶尔回来看白初禾,给她买想要的东西,参与她重要的仪式。
近一两年,似乎生意归拢,终于回了太平山蒋家常住。
内间门打开,就可以看见与她粉红卧室截然不同的风格,黑白装饰之间,暧昧的灯光中荡漾着喘声,地上散落着衣服。
每个来到这里的女人都扬言她们会成为蒋南州的妻子,可白初禾不肯,不愿意,这是明明只有她和小叔叔的家。
如果小叔叔需要一个妻子,那也应该是白初禾自己。
白初禾开口,“小叔叔,我睡不着。”
里头的女人一声尖叫,又磕巴对着蒋南州问道:“...这是谁?”
床上的男人拍了拍她,“你走吧。”
白初禾站在床边,盯着那个女人不着丝缕的从床上狼狈的滚下来,对方长了一张风情脸,看着她的时候情欲未消,还有薄怒。
她的眼被宽大的手掌虚拢住,蒋南州道:“小孩子家家,别看了。”
白初禾就转身,看向面前只在腰间系了浴巾的蒋南州,后者湿漉漉的发被梳拢起来,露出锋利的眉目。
蒋南州身材很好,三十出头,宽肩窄臀,肌肉曲线分明。
白初禾只闪电般盯着他那隆起的浴巾看了一瞬,料知人尚未疲软,便又搂住他,低声道:“小叔叔。”
少女身上似乎还带着股奶香味,偏身材生得玲珑有致,挤上来触感分明,很快叫人心猿意马。
蒋南州一下子推开她,浑身发硬,欲念重燃。可比起欲念,理智方站上筹,对一个小孩子起念头算什么?男人又道:“你回房间,我洗了澡就去。”
白初禾听他的话,老老实实回了房间,她抱着小熊,挪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衣。
她伸出手解开一只扣子,再解第二颗,解开到胸前,白初禾盯着自己的莹白肌肤,回想刚才看到的女人,她同她的身材比较,要好许多。
但蒋南州看不见。
蒋南州洗澡很快,他保有那些在昆仑山历练回来的习惯,甚至有功夫换了睡衣。
他推门的时候,白初禾刚匆匆将自己的扣子扣回原位,可最后又鬼使神差的解开来,故意要看蒋南州的反应。
月光照在她洁白的肌肤上,隆起的一条深线似乎证明少女发育的得宜。
“小叔叔,抱。”
蒋南州眼神一深,略显粗鲁的将人塞进被里,又如长者训斥:“多大的人,还要抱?”
白初禾心里刺痛,最后又硬挤进人怀里,含糊道:“多大也要抱。”
她依旧保持以前的习惯,靠着他的时候才能不抱着小熊。
蒋南州低声道:“好了,我在这里。”
他不过问白初禾的噩梦,心理医生会告诉他,他也不过问白初禾的衣食住行,有管家等一干人围绕着她。
蒋南州很忙,忙得根本不回家,等回了家,却还把白初禾当小孩子,她要做噩梦,就任由她抱着入睡。
白初禾恐惧噩梦,又期待深夜。
少女抱着蒋南州,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而不是刚才暧昧的麝香味,也不是那女人身上混杂的花果香水味。
“小叔叔。”
“嗯。”
“小叔叔。”
“要说什么?”
白初禾抬头来,朝蒋南州露出笑容,“小叔叔,你给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蒋南州捏住她的脸,少女肌肤细滑,是娇养出来的,好似一团糯米。想到这描述,他笑出来,低头也看白初禾。
小姑娘眼见着一天天长大,如今也含苞待放了。
不知是谁会得到她少女一样的芳心。
男人想到这里,心底抵触要再细想下去,总觉得因这设想而不快,却更不敢深想,为什么不快,是否是为了他的那些私心——
蒋南州低声道:“你会喜欢的。”
她软糯的脸颊贴上胸膛,蒋南州心忽而一跳,却又听人道:“小叔叔,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一夜无眠。
白初禾睁开眼醒来的时候,蒋南州早走了两个小时,她在管家的安排下上学去,要下车前听管家嘱咐,“小小姐,今天生日宴,先生给你请了半天假。”
白初禾又想到那个礼物,八年前蒋南州领她回家的时候就说,只是代为看管,等她成年,财产原封不动送回。
难道是还给她那些白家的财产…
而后呢?
要她走吗?
少女心头刺痛,对礼物的期待也一扫而空,只剩下隐隐的不安。
晚上白初禾站在别墅门口,人来人往,带寒暄假笑,同她道喜,“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有人嘟囔道:“长得还真漂亮,怎么给蒋家的养了?”
“呦,你不知道?她爸失心疯,带老婆孩子撞海,就活她一个,运气好,被蒋家的保护起来。”
“孤男寡女,不像话。”
管家看见她皱眉,于是要上去将角落的人轰走,白初禾摇摇头,“算了,这都是小叔叔请的,不好发生冲突。”
“我可没教你这么乖。”
她身后突然响起声音,白初禾惊喜回头来,扑进蒋南州的怀里,与此同时,高大的男人笑道:“真漂亮。”
他抬头瞬间,眉目锋利,阴冷看向那几个人,“赶出去。”
“做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就要赶我们出去?”
“蒋南州!你好大的威风!留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在家里,谁知道你抱得什么心思,当年谁不知道你喜欢——”
有保镖一拳打下去,止了声音,幸好没见血,蒋南州冷目扫视一周,大家的表情各异,说不住心里在想什么。
白初禾却想,她最喜欢小叔叔护着她的时候,仿佛她是如宝似珠的宝物,是他最重要的心头之宝,没有情窦初开的女人能抵御住这样悉心的呵护。
更何况是一个如此儒雅的男人。
蒋南州低头牵住白初禾的手,缓缓带着她向前去,蒋南州似乎认真打扮过,今日一席深蓝色西装三件套,更显得儒雅。
他端起香槟酒,又道:“今天小禾生日,本来不应该抢她的风头,但未免误会,我必须要解释一番。”
白初禾忽而心慌起来,蒋南州的铺垫未免太长了。
与此同时,男人道:“我即将同盛大集团的宁小姐订婚,就在下个月同一时间,请大家务必赏光。”
白初禾喉咙紧锁。
她想,就是这样不一样。
小叔叔永远只把她当成小侄女,而不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