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她要随心自在,不要被谁绊住脚步

“让暗卫跟着他,本王要知道他这一出究竟是真情还是嫁衣。”

“殿下放心,属下让暗卫去找他的家人时就已经吩咐过了,绝不会让他再离开我们的视线。”

风树回完话,站在原地不动。

萧承渊让他有话直说。

“赵惟松把他外孙女安插到殿下身边,明显不安好心,殿下何不直接拒绝?留到身边,日后都是祸患。”

“赵惟松绞尽脑汁地往本王手里送人质,本王为何要拒绝?”

对于此事,萧承渊早有打算。

他与赵惟松谁都不相信谁,合作的如履薄冰。

赵惟松想用自己的外孙女监视他,这次拒绝了,还会有下次。

还不如将计就计,看看最后谁棋高一着。

风树难得多嘴,试探着问了一句:“殿下,那您就不怕江小姐知道了生气吗?”

萧承渊顿住,一个凌厉的眼刀子扫了过来。

风树悻悻地垂下头,拱手道:“…属下告退。”

他人虽走了,但话一直在萧承渊耳边回荡。

萧承渊心中烦躁,放下手里把玩的酒盏,走到窗边。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细细密密,如同一道雨帘,遮住的眼前的视线。

水雾弥漫,

天地混沌。

萧承渊连眼睛都不敢眨,仿佛这样就能看到邺京,看到心心念念的姑娘。

江姝柠,等着本王,等这一切事了了,本王一定会给你这全天下最好的,让所有女人都羡慕你……

有炙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流转。

萧承渊又后悔了。

他想:还是算了,不要等他,刀剑无眼,她年纪小,还漂亮聪慧,这一辈子都应该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她要随心自在,不应被谁绊住了脚步。

……

邺京,鲁国公府。

周乐安似乎是接受了要嫁给萧云铎的事实,不再哭闹,更不再寻死觅活。

鲁国公夫妇这段日子紧绷的神情终于得到喘息。

他们稍稍放了心,但还是让丫鬟十二个时辰看着周乐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苗头,就立刻来报。

周乐安不在意,她每天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苍白的小脸有了气血的红润,消瘦如枯柴的身体逢春般逐渐丰满,整个人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是日,她和鲁国公夫人说,想去郊外梅林赏梅。

自从那件事以后,周乐安连自己的屋子门都不愿意出。

如今她心情好了,愿意出去

逛逛,鲁国公夫人求之不得。

“好啊,让厨房准备些吃食,我陪着你一起散散心,你要是不想回来,那里不是有农庄吗,我陪你住几天!”

“娘,您忘了?今日表舅一家要上门走亲戚,您身为当家主母,怎么能不在。”

鲁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可是……”

周乐安握住她的手,“娘,没事的,我多带几个护卫随行,天黑之前就回来。”

鲁国公夫人还是不太放心,“你表舅他们在邺京待不了几天,不如你过两日再去赏梅?”

“刚下过雪,正是赏梅的好时候,等过两日雪化了,路上都是泥,我才不要去!”周乐安哎呀一声,抱着鲁国公夫人的胳膊撒娇,“娘,你就让我去嘛,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操心的。”

“你二哥好像在家,让他陪你去。”

“二哥他这些天也不知道忙什么,早出晚归的,还练武到大半夜,今儿个好不容易闲了下来,您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这时,周衍恰好走了过来。

“娘,我和乐安一起去。”

看到他,母女两人都怔住了。

那日皇帝的赐婚圣旨到了府上,鲁国公夫人昏迷,周乐安大病,府上乱成

了一锅粥。

周衍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

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出府两天。

鲁国公夫人眼眶瞬间就红了,双手抓着他的衣袖,哽咽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因为担心你,我成宿成宿地睡不着,最近家中出了这么多的事,你身为长兄,怎么就不能省点心,就算有急事来不及和我说,让人捎个口信也好啊!”

周衍站着不动,任由她捶打,“娘,是儿子的错,您别哭了,儿子和您道歉,对不起。”

鲁国公夫人看他认错态度诚恳,气也消了大半。

正好丫鬟来传话,说是远方几位亲戚已经到了,鲁国公请她去前厅会客。

“诶,知道了,这就去。”

鲁国公夫人用帕子擦干眼泪,对周乐安叮嘱了几句,方才离开。

……

周乐安以前最喜欢往外跑,无论是谁说,她都是那句:“天大地大,我总要去看看,否则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再次出府,看着人来人往,极具烟火气的街道,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周珩帮她掀开车帘,声音温柔,“愣着干什么,上

车了!”

“好。”

待两人坐好,车夫扬鞭,马车缓慢前行。

“大哥,你这几天——”

“怎么突然想起去——”

兄妹两人同时开口。

而后愣住,看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弯了眉眼。

周珩注视着周乐安,温柔似水的眼眸里有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克制又压抑,似平水面下的暗潮涌动。

他说:“乐安,以后多笑笑吧,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那抹浅淡的弧度已经消失了,周乐安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僵硬。

许久未笑,她好像不会再露出那种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笑容了。

周衍的右半边脸有一道红色的血痕,应该是方才鲁国公夫人打他时,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大哥,你的脸……”

周乐安给他指了指。

周衍轻碰了一下,有些刺刺的疼。

他猜到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就是破了点皮,不碍事。”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怎么不碍事!”

周乐安一边嘟囔,一边拿出马车上备用的药箱,找了瓶药。

抹药时,周衍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吧。”

周乐安抿着嘴唇,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