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交出兵权

太子的拥趸跟打了鸡血似的,咬死萧云铎就是放走南疆刺客的人。

还有大臣直接凭空想象了他是如何与南疆刺客里应外合的,说的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了。

萧云铎只要反驳一句,大臣就会拿抓刺客的事堵他。

“区区两个刺客,成王带了二百御林精锐都抓不住,依我看不是抓不住,是根本不想抓!”

太子阵营文官偏多,嘴皮子溜,各个都是唇枪舌战的好手。

一盆又一盆的脏水泼下来,萧云铎就算与此事无关,也不可能干净了。

他有口难辩,跪在金銮殿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甚至皇帝骂着骂着,也觉得这件事是萧云铎做的。

他之前常年戍守边疆,认识南疆的密探也不奇怪……

萧云铎刚开始能稳得住,是因为知道此事漏洞百出,皇帝不会相信太子的三言两语。

可没想到事情愈演愈烈,逐渐超出了他的控制。

眼见皇帝变了神情,起了疑心,他心里咯噔一声,心里忽然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父皇,儿臣愿意用性命起誓,南疆奸细逃走之事与儿臣毫无关系,若是方才所言有半

字谎话,就让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父皇明鉴啊!”

皇帝上了年纪,有些迷信。

萧云铎发的毒誓确实打消了他几分疑虑。

太子的拥趸见缝插针,上前一步,真诚提议:“皇上,那两名奸细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臣猜测他们很有可能还活着,您不妨给成王一个机会,让他带人搜寻南疆奸细的下落,只要找到了人,成王殿下就可以自证清白,堵住这悠悠众口。”

“……”

去你娘的自证清白!

你这么会猜测怎么不自己带人去找?!

奸细受了重伤,没有内力护身,不可能还活着。

尸体十有八。九是被水冲走了,他去哪找?!

萧云铎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指着他的鼻子骂回去。

皇帝捋了把胡子,沉默不语,好像真的在犹豫。

萧云铎考虑不了那么多了,磕了两个响头,高声道:“儿臣对父皇,对大晟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为证清白,儿臣愿交出手中兵权,请父皇准允!”

此次班师回朝,他带了五万大军。

不多,但都是从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下来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外祖父说父皇

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只有手里握有兵权,才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

但如果这些兵权能彻底打消父皇对他的猜疑,交出去也无妨。

出乎意料的,皇帝并没有没收他的兵权,还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此事到此为止。

对于太子的失职,他也只是口头上训斥了两句,没有严惩。

这件事看似轻飘飘地揭过去了,暗地里却引发了惊涛骇浪。

朝臣试图揣摩圣人心,猜测皇上重拿轻放,意欲何为。

江姝柠惊讶道:“萧云铎就这么逃过了一劫?”

她还觉得自己的法子不错,结果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

晦气!

萧承渊停下脚步,把她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声音低沉悦耳:“皇上现在可以依靠的儿子只有太子和成王,如果他削弱成王的势力,只剩太子一派独大,你说会有何后果?”

“这能有什么后果?”

江姝柠自认不笨,但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

萧承渊笑了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太子懦弱,皇上担心外戚干政,亦或者是他怕太子谋反,抢他的皇位。”

江姝柠抽了抽嘴角,“不至于

吧。”

太子已经是储君,是未来的新帝,造反不是多此一举,给自己添污点吗。

“想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步之遥,也有可能旁生枝节,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最踏实。”

江姝柠恍然大悟。

皇帝不想被架空权力,退休当太上皇。

捧萧云铎,是为了让他牵制太子。

两人明争暗斗,他才能高枕无忧。

皇帝不愧是上届龙椅之争的胜利者,制衡之术可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按规矩,江姝柠和萧承渊应该先去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去皇后宫里。

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人都在太后的宫里聚齐了。

皇后,苏贵妃,端妃,莲芳仪,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号的妃嫔。

见他们进去,说话声戛然而止。

萧承渊目不斜视,带着江姝柠走到太后面前。

宫女立刻拿了两个软垫放在地上,端来茶水。

行礼后,萧承渊端起茶盏,“姝柠手不方便,儿臣代她敬您。”

太后笑呵呵地接过,呷了口后放在案桌上,然后亲自把江姝柠扶了起来。

“快来坐,哀家等你这么久,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他们路上说话走的慢了些,所以来迟了。

姝柠正准备道歉,太后对她眨了眨眼,笑的别有深意,“哀家知道你昨晚累着你了,起来晚些也无妨,哀家这里没这么多规矩。”

忙活了一晚上,是挺累的……

等等,太后怎么知道她累?!

难不成她在摄政王府安插了眼线?

那萧承渊毒发的事她也知道了?!

江姝柠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去看萧承渊的反应。

男人四平八稳地端坐着,腿上卧了一只猫,和福宝很像,毛发雪白,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睛。

他垂着眼皮,也不抚摸它,像是在与它对视,又像是在发呆出神。

“承渊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萧承渊抬头看向太后,淡声道:“多谢母后的关心,儿臣身体无恙。”

他唇色苍白,神情仄仄,看上去有些虚弱。

太后想起了嬷嬷带回来的元帕,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哀家知道你们夫妻新婚燕尔,又年轻气盛,有些事难免忍耐不住,但来日方长,何必急于这一时?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得替姝柠想想。”

萧承渊:“……”

他干什么就忍不住了?

见他怔愣,太后不满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