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打算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萧承渊目送着江姝柠离开,直到人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长戟眼睛一闪,压低声音道:“郡王,那个女……那位小姐应该是与摄政王殿下有婚约的江家嫡女。”

魏子宸愣了一下。

他成年累月地待在这片竹林里,从不关心外面的何事。

舅舅的婚事他也只是听母亲提过一嘴,并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日竟会偶然得见……

一想到江姝柠是他未来的舅母,魏子宸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他舅舅武功盖世,惊艳才绝,哪是这个像土匪般粗鲁蛮横的女人能沾染的!

萧承渊问道:“今日只是家宴,并无外人,何不一起去前面用膳?”

魏子宸面露讥诮,毫不客气道:“方才哪个不就是。”

“她是你的舅母,不是外人!”萧承渊给江姝柠证明身份,语气冷了下来,“而且她不是冒失之人,闯你的紫竹林定是无意之举,你伤也伤过了,还想怎样?”

魏子宸握着剑鞘的手指猛地收紧,一字一句地顿道:“舅舅应该知道我这紫竹林的规矩。”

擅闯者,杀!

萧承渊当然知道,否则他不会在看到江姝柠脖子上的伤口时无动于衷。

手之人若是换了旁人,他必不会轻饶!

“我知道她是皇伯硬塞给你的王妃,你不好动手,那就我来,反正——”

萧承渊接过他的话,“反正皇上会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

魏子宸不吭声。

萧承渊知道自己说对了,定定地看着他。

呵,天下竟会有如此天真之人,以为能靠着祖上的荫庇过一辈子。

萧承渊嗤笑一声,看着周围长的密不透风的竹子,“你就打算让这些竹子一直围着你,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这句冷嘲热讽的话就像是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割开了魏子宸的遮羞布。

魏子宸毫无准备,面色灰白,整个人像是被鬼附了身般,怔怔地站在那里。

“父子一脉相承,本王以为,你父亲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他的儿子亦当如此,可没想到本王竟会看走了眼,你竟是连自己顽疾都不敢面对的懦夫!”

萧承渊第一次对魏子宸说这样的重话。

颇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魏子宸和他的父亲很像,痴迷武功,喜欢钻研各种兵书,一心想着征战沙场,为国效力。

战场上刀剑无眼,长宁公主就他这

么一个儿子,看的像宝贝疙瘩似的,死活都不愿意让他上战场历练。

萧承渊知道魏子宸的天赋,也不愿让他就此埋没,和长宁公主好说歹说,才带他去剿了一次匪。

也就是那次,魏子宸见识到了他的武功,想要拜他为师。

萧承渊知道自己的脾性,耐心不多,根本不是教书育人的料。

他拒绝了,但有机会他也会指点一两招。

魏子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挂帅出征,守卫疆土。

萧承渊也答应了他,说等他弱冠后,他会想办法说服他的母亲,带他上阵杀敌。

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临走的时候,萧承渊留下了一句话。

“这是本王最后一次来竹林看你,你好自为之。”

路上,风树想起魏子宸困兽般挣扎的愤怒神情,不免有些担忧。

“殿下,属下知道您是为了睿郡王好,但那些话也太……睿郡王的倔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钻牛角尖,想不开怎么办?”

长宁公主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依托了。

萧承渊眸色幽深,语气冷淡的丝毫起伏,“那也比现在行尸走肉般活着好。”

得知那些消息时,他也以为自己挺不过来

了,可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世上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大都是深陷泥潭,不愿自渡罢了!

见萧承渊回来,皇上对他招了招手,笑呵呵地说:“承渊,你回来的正好,这是长宁亲手酿制的桃花酒,只剩下这几盅,错过可得再等几年!”

萧承渊笑着,举起桌上的酒盏,“那臣弟就借花献福,敬皇兄一杯。”

皇帝哈哈大笑,两人一饮而尽。

宴会快要结束时,皇帝端着酒盏起身,“今晚乃是团圆宴,诸位能与朕在此共赏美景,朕甚是开心,这最后一杯酒,朕便敬诸位,祝愿我大晟国祚绵长,千秋圆满!”

众人纷纷起身,满脸喜色地高呼:“谢圣上!”

喝酒的时候,皇帝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江姝柠。

见江姝柠手里的酒盏空了,他嘴角扬起一抹不同寻常地笑容。

皇帝走后,其余人也没有多留,和长宁公主告辞。

许月茹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会儿,带着春桃急匆匆地离开。

到了偏僻之地,她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废物,你到底是怎么给本县主办事的?江姝柠为什么还会回来?!”

春桃捂着脸,委屈道:“县

主,奴婢真的按照您吩咐做了,那人找我拿银子的时候还说自己亲眼看着江姝柠进了竹林。”

她现在说再多没用了,许月茹只在乎结果。

“既然事情没有办成,那就把本县主给你的三十两银子还回来!”

春桃愣住了。

那三十两银子是收买下人的钱,她已经花出去了,哪能还的回来?

许月茹轻飘飘地说:“还不上就拿你的月例抵,等什么时候还完了再领月例。”

她存心刁难,发泄心中的不快。

春桃跪了下来,抓着许月茹的裙摆苦苦哀求。

这点钱对于县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却是她一年多的工钱!

她弟弟上学堂的钱,外祖母喝药的钱,都指望着她这点月例。

不远处的树后,江姝柠和梨儿听的一字不落。

梨儿眼睛亮晶晶地,崇拜道:“居然真的是嘉敏县主,小姐您太厉害了!”

江姝柠非常享受这种目光,故作深沉地点头,“低调,低调。”

这有什么厉害的,来参加家宴的人不多,和她有过节的更少,只有许月茹一个。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见许月茹要走,江姝柠握紧手里的木棍,对梨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