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不等人,过了今晚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举起巧儿的手,示意管家过来闻闻。
巧儿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把手拼命地往回缩。
也不知道江姝柠一个女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都快要把她腕骨捏碎了。
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江远安的神色,一脸为难,站在原地没动。
老夫人沉声道:“红绣,你去。”
“是。”
红绣闻完,面容发冷,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完了,二小姐生死未卜,她该怎么办……
巧儿双腿发软,身体一个劲地往下瘫。
“回禀老夫人,巧儿的手上沾了火油的气味。”
红绣刻意扬高了声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可有话要说?”
江姝柠垂眸,睥睨着巧儿。
巧儿用力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扯着袖子往里缩,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声不吭。
该来的还是来了,薛兰两眼一翻,光想直接晕过去。
她掐着自己腿上的肉。
这时候可千万不能晕,江姝柠这个贱人就等着定罪呢!
薛兰跪走到江姝柠身边,拉着她的手哭天抢地道:“大小姐,婉泠就是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她都成这
个样子了,您就不能放过她吗?就当是妾身求您了,您先让大夫给她看看吧……妾身可以像您保证,只要婉泠这才能活过来,妾身绝不与您计较这次的事,你们姐妹二人恩怨一笔勾销,您看行吗?”
“哈哈哈哈哈——”
江姝柠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突然放声大笑。
离她近的下人后退了两步。
大小姐好像是疯了……
好一会儿,江姝柠止住了笑声,抹了下眼角的湿痕。
“薛兰,是你的女儿想要放火烧死我,你有何脸面说不与我计较?!”
这一切不过是江婉泠自作自受罢了,她休想让她背锅!
“你胡说八道!”薛兰一口咬死,“就是因为婉泠现在不能开口,所以你想把事情栽赃陷害到她身上!”
“夫人,大夫来了!”
下人带着大夫进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今儿个真是见了鬼了。
府医摔折了胳膊,看不了病,他只能去请其他大夫。
结果路上居然遇到了鬼打墙,一直在原地打转。
下人把江婉泠放上木板往外走。
薛兰刚准备跟上,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瞪了眼巧儿:“你还在这愣着干什么?”
巧儿看懂她使的眼色
,着急忙慌地想要起身,江姝柠一脚踩住了她的裙摆。
“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她不能走。”
薛兰咬牙切齿,浑身发抖,“江姝柠,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只是留个丫鬟就过分了?那她们主仆二人放火烧我屋子,是不是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有什么证据?”
老夫人还在这里,薛兰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她冷静了下来,目光扫了一眼巧儿,“就凭她手上有火油气味,大小姐就认定这把火是她放的?火油又不是稀罕物,她一个做杂活的下人,手上有火油的气味再正常不过,大小姐想诬陷别人,也得找个像样的证据吧。”
“对对对”,巧儿一激灵,立刻出声附和,“这火油应该是奴婢点灯时不小心沾上的,和这场火无关!”
薛兰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还算机灵。
江姝柠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既然身为江婉泠的贴身丫鬟,她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巧儿眼神闪躲,揪着自己的衣服,心虚的说话也不太利索了。
“奴……奴婢出去喊人了。”
江姝柠了然地点头,“那也就是说,你和江婉泠没有在一起?”
她手上有火油
的气味,要是承认了,大小姐咬着她不放,她自己一人还解释的清吗?
巧儿快速地思考了一遍,肯定道:“奴婢和二小姐在一起!”
蠢货!
薛兰暗骂一声,脸色十分难看。
“这就有趣了,”江姝柠勾唇浅笑,“你既然和江婉泠在一起,那为什么你能跑出去,她却没有?”
这话像石头般击碎了巧儿本就不堪一击的镇定,砸的她面无血色。
她揉搓着手里的衣服,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里是大小姐的屋子,大小姐又是怎么逃出去的?”
薛兰有意把话题往别处引。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巧儿,但因为江婉泠的关系,她又不得不保她。
“我没在屋子里啊,我去小花园吹风了。”
江姝柠说的理直气壮。
院子里就她和梨儿两个人,她想说哪就说哪,反正就是不在屋子里。
“夫人,大小姐她撒谎!”巧儿瞪大眼睛,想要拆穿江姝柠的谎言,“大小姐没有去小花园,就在这屋子里,而且屋子里还不止她一个人,奴婢和二小姐还听见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在哪听见的?”
江姝柠丝毫不慌。
“就在那儿!”巧儿指着院子里
的那棵树,“二小姐喊您去福寿院用膳,进了院子后看见窗纸上映了道男人的身影,大小姐当时正在屋子里私会男人!”
“二小姐觉得大小姐此举有辱江家门楣,她当即就冲了进去,让奴婢去把这件事禀告侯爷。”
不得不说,巧儿还挺会编故事,就是里面漏洞太多了。
这不,红袖就提醒了一句。
“你慌慌张张回福寿院的时候,嘴里说的可是菡萏院走水的事,对大小姐的事只字未提。”
“你去福寿院说走水的消息,那证明你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火,你家小姐为了抓我的奸还真是不要命了,火海都敢往里闯。”
江姝柠语气嘲讽,就差直接骂江婉泠傻X了。
“不是这样的,奴婢……奴婢……”
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
在江姝柠接二连三的逼问拆台下,巧儿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菡萏院这么大的地方,偏偏是我住的这个屋子起火了,火还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连墙根的杂草都烧死了,我就想不明白了,连廊上灯都没点一盏,这火是从哪烧起来的?”
说完,江姝柠唇角弧度拉平,目光紧逼着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