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国民风开放,晚上有夜市。
街道两侧商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灯火十里,人声鼎沸。
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直到出了城门,速度才逐渐加快。
张大牛手拉缰绳,扭头笑的淳朴:“大小姐,您要是累了就休息吧,我和岳哥轮流驾车,明儿个午时之前就能到永安镇。”
江姝柠含笑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
张大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小姐客气!”
马车外面看着朴实无华,里面却宽敞舒适,细软被褥一应俱全。
江姝柠和梨儿各占一侧,伴随着有节奏的颠簸,睡意悄然来袭。
月亮高悬,照世间静谧。
张大牛见崔岳保剑靠着车厢,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开口道:“岳哥,你放心吧,这一路安全的很,你要不先睡会儿,等我累就换你。”
崔岳性子内敛稳重,少言少语,闻言看了他一眼。
“你好好驾车就行,不用管我。”
……
经过一片树林时,两侧飞鸟惊起。
听到声音,崔岳身体瞬间紧绷,敏锐地扫了一圈,低声道:“这里有些不对劲。”
张大牛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减缓了速度。
崔岳仔细听声,在听到
林子里窸窸窣窣,越来越近的声音时,他变了脸色,用力拍了下马屁股。
“快走!”
可还是晚了,只见林子里飞出几道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吁——”
张大牛瞳孔一缩,猛地收紧缰绳。
马儿吃痛,前蹄扬起,痛苦嘶鸣。
这一股惯性,江姝柠身体晃动,头直接撞到了车厢。
江姝柠疼醒后,揉了揉头,迷迷瞪瞪地掀开车帘。
“出什么事了?”
崔岳扭头看她,低声禀告道:“小姐,有人拦路。”
江姝柠这才注意到,马车被包围了。
这些男人都穿着粗布衣裳,手里拿着不同的武器,正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
看样子,像是打劫的土匪。
江姝柠皱了皱眉。
从来没听说过邺京附近有土匪,而且他们走的是官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士兵把守,哪个山头的土匪敢这么不要命?!
“把她人留下,我就放你们离开。”
正前方,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指着江姝柠,说出自己的条件。
崔岳握剑的手指紧了紧,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可能!”
“敬酒不吃吃罚酒?”络腮胡小眼一眯,手里大刀一挥,“兄弟们,给我上,先劫色,
后劫财!”
“哈哈哈,这两个妞长的还挺水灵,哥几个一会儿有福了!”
另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男人舔了下嘴唇,笑的格外猥琐。
“小姐。”
梨儿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有些害怕,但还是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男人看江姝柠的下流目光。
江姝柠轻推开梨儿,从包裹里拿出几张银票,举高。
“我们出来就带了这么多,你们要是愿意放我们走,这些银子就都是你们的,我保证不会声张报官,要是你们不愿,就不要怪我这位大哥大开杀戒了。”
她拍了拍崔岳的肩膀,一副“我都为你们好”的表情。
络腮胡看向崔岳。
这是个武功高手?
上面的人没和他说啊。
猥琐男靠近络腮胡,低声询问:“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就想挣个银子,没必要把明搭进去不是。
“他再能打又如何,我们又这么多人,怕什么?!”
络腮胡瞪了他一眼,神色凶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一声令下,所有人蜂拥而上。
江姝柠,梨儿,张大牛,崔岳四人背对背,看着冲过来的男人。
兵器悬在头顶,刀刃在月色下折射出寒光。
劈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四人同时出手。
下一刻,周围白烟四散。
土匪们猝不及防,吸进去好几口后才反应过来,想要捂嘴摒气已经晚了。
“哐当”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别说拿兵器了,已经有好多人站都站不稳,瘫软到了地上。
络腮胡用剑撑地,白烟散尽时,他盯着江姝柠。
“你对我们下了毒?”
“听人劝,吃饱饭,你怎么就不听呢!”
非得找她麻烦。
江姝柠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剑,络腮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毒药在第二层。
她现在用药品只能配出一些要不了人命的东西。
用几十两银子配的软骨散都算他们祖上积德了!
旁边,张大牛,崔岳,梨儿看的目瞪口呆。
这药好厉害!
小姐也好厉害!
江姝柠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吩咐崔岳和张大牛找绳绑人。
十来米长的麻绳,把十八个土匪穿成一串。
根据观察,络腮胡是他们的头头。
江姝柠直接把剑横了他的脖子,冷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络腮胡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异色,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屑。
“什么谁派的,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们干
这一行的,提前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等马车来劫道,今日失手落在你手里算我们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半夜三更的官路,能埋伏到谁?
看到几百两银票半点心动的意思都没有,一直盯着她这个人。
没人指使,你看她信吗?!
“嘴还挺硬,不过没关系,我专治嘴疾!”
江姝柠音落,干脆利索地往他腿上捅了一剑。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天际。
络腮胡脸色刷白,身体疼的抖如筛糠。
其余土匪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咽了口唾沫,低着头不敢再看江姝柠。
这女人太可怕了,竟真的下得去手……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江姝柠提着滴血的剑,凌厉沉冷的目光看着络腮胡的另一腿。
“没…没人指使……”
络腮胡没有半点松口的迹象。
江姝柠看出他嘴严,只能换了一个目标——猥琐男。
“你呢?”
猥琐男艰难地往回收着双腿,眼睛时不时地瞥一眼络腮胡。
“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女侠,姑奶奶,江大小姐,求求您饶了我吧!”
他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要是有力气跪地的话,这会都开始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