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雾!又是你这个……”
夜丞相的话还没有说完,抬头就看见了夜夫人的那张脸,他的神情恍惚了片刻。
夜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明艳动人,只是此刻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容貌和从前多少有些不同,只见夜夫人容貌上隐隐可见当年的风采,多年不见,夜夫人更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此刻,夜夫人正端坐在椅子上,视线根本没有落在夜丞相的身上,仿佛是故意不去看一样。
“你……”
夜丞相看着夜夫人,把刚才自己要说的话全都忘在了肚子里。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夜夫人了。
“老爷,夜轻语莽撞冲入嫡姐的房间,出言不逊,我身为一家主母,理应惩戒她,老爷,可有异议?”
夜夫人微微抬起头,视线与夜丞相相撞,只是那一眼,夜丞相仿佛被什么撞击到了心灵,久久没有回过神。
夜轻雾缓缓的开口,说道:“爹爹,母亲在和您说话,您怎么不说话?”
“父亲!分明是夜轻雾她……”
“住口!”
夜丞相瞪了一眼夜轻语,说道:“你也已经快成年了,怎么说话还是这样口无遮拦?夜轻雾是你的嫡姐!怎可直呼嫡姐的名讳?”
夜轻语失声:“爹爹!”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夜丞相,怎么也没想到夜丞相竟然会帮着夜轻雾和夜夫人说话!
夜丞相皱眉,说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立刻回你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来这里捣乱!”
夜轻语虽然生气,但是碍于夜丞相的吩咐,她此刻只能气得跺脚。
在夜轻语准备离开的时候,夜夫人冷冷的开口道:“站住。”
听到夜夫人开口,夜轻语皱眉,不满回头:“怎么?爹爹都已经为你们撑腰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样?”
夜夫人说道:“藐视嫡姐,对主母不敬,你已经犯了家规,我若就这么放你离开,才是罪过!”
夜丞相皱眉,道:“韶华,你做事一定要这么绝?”
“老爷,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不管教好夜轻语,便是让府外看我丞相府内的笑话,如此不懂规矩的二小姐,实在是会给丞相府招来祸端。”
“你……”
夜丞相沉住了一口气。
但碍于夜夫人是一家主母的身份,他不得不给面子。
夜丞相沉声说道:“那就戒尺十下,以儆效尤。”
夜夫人冷淡地开口道:“戒尺十下,太轻。”
“那你想如何?”
“掌嘴三十,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夜丞相气地指着夜夫人,说道:“语儿刚刚从天牢出来,你的心未免太狠了!”
“我这是在按照府中的规矩办事,若是老爷觉得我心狠,大可将我休弃。”
夜夫人赤裸裸的威胁摆在面前,夜丞相根本无可奈何。
毕竟夜夫人是皇亲,乃是个公主,当年也是下嫁,从古至今都没有臣子敢休当朝公主这么一说。
听到夜夫人自请下堂,夜轻语立刻说道:“爹爹,她如此冒犯您,您就是休弃了她又如何?”
“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夜丞相有些疲倦地甩开了夜轻语的那只手,说道:“既然大夫人要惩罚你,你就受着,只不过是掌嘴三十,以后你也好长长记性,知道什么是你能说的,什么是你不能说的!”
“爹!”
夜轻语见夜丞相对她撒手不管了,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夜丞相也不管夜轻语此刻是否哭闹,他直接甩袖离开了夜轻雾的院子,只留下夜轻语一个人站在原地。
夜轻雾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补刀道:“还不明白吗?父亲这是不打算管你了。”
“爹爹最疼我!一定是你!是你在爹爹的面前说我的坏话!都是你!”
夜轻语发了疯一样的想要上前打夜轻雾,但是此刻的她,根本不能靠近夜轻雾分毫。
夜轻雾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道:“二小姐,省省力气吧,就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打得过谁?”
“你!”
被戳到了痛楚,夜轻语恨得咬牙。
她如今这样,别说是对夜轻雾动手了,就算是真的靠近了夜轻雾,她也不能将夜轻雾怎么样。
夜轻雾说道:“秋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执行家法?”
“是,大小姐!”
秋菊上前,她二话不说的就重重地抽了夜轻语三十个巴掌。
这三十个巴掌打在夜轻语的脸上,顿时就像是一个个高耸的小山峰,不一会儿的功夫,夜轻语的脸就肿得老高。
夜轻雾看着夜轻语此刻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原主夜轻雾的记忆中,一直被夜轻语折辱打骂的样子。
恐怕当初的夜轻语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肆无忌惮的欺凌。
“回夫人,回大小姐,已经到三十个了。”
夜夫人不过扫了一眼夜轻语,说道:“让人带下去医治吧。”
“是,夫人。”
秋菊对着外面的侍女说道:“来人,将二小姐送回去医治!”
“是。”
夜轻语此刻已经被打得头昏脑涨,嘴角都溢出了血,还掉了两颗牙。
夜轻雾说道:“还给她医治,真是便宜她了。”
当初原主夜轻雾被夜轻语踩在脚下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伤口,也不见有人要给原主夜轻雾医治。
夜夫人耐心地说道:“她毕竟还要嫁给安王做妾室。”
“我知道,要脸面嘛。”
不过给这丞相府脸面,夜丞相可未必会记着她们的好。
门外,侍女走了进来,说道:“回大小姐,大夫人,安王府传信出来了,说是明日是安王的诞辰,安王发来了请帖,指明了要让大小姐去。”
“让我?我能不去吗?”
夜轻雾明知故问,侍女吃瘪,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去吧,总归有点夫妻情分。”
“母亲,我和他可半点夫妻情分都没有,要说情分,那也是血海深仇!”
她已经和夏侯安划清了界限,好不容易搬出了安王府,说什么也不想再去了。
秋菊在一旁提醒道:“大小姐,这是安王府的请帖,不可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