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危机的刘大壮直接舍弃了被砍落在地上的手,怨毒的瞪了赢初弦一眼,转身化成烟雾就要逃走。
赢初弦冷笑:“还想跑?”
她握着剑的手微松,鸢鸢迅速变回原样,飞射向刘大壮,缠绕住了他那血肉模糊的双腿。
旋即狠狠将他往下一扯。
刘大壮心下一沉,手变成掌,毫不犹豫的往下一剁,硬生生断开了被鸢鸢缠住的腿。
快速钻入就近的一个厕所,钻入了马桶内,进入下水道逃走。
卫生间里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恢复了正常。
唯有地上掉落的紫青色手臂,以及鸢鸢正缠绕着的那半截小腿,才能证明刚才有厉鬼出现。
赢初弦皱了皱眉,完全没想到刘大壮竟然能对自己那么狠。
要知道鬼就是魂体,每次伤到他们,伤的都是他们的灵魂。
灵魂受伤,承受的将会是千百倍的痛楚。
刘大壮刚才被她砍断一臂,灵魂已经受到重创。
鸢鸢又是法器,它的触碰对厉鬼来说就是噬骨之毒,绝对能够让它迅速失去行动能力。
可刘大壮却能强忍着那种痛楚,硬生生的又断了自己的一条腿。
这只厉鬼,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阴狠,要麻烦。
而且……
刚才她似乎从刘大壮身上,嗅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
“哎哟……哎哟……”
江宥白的呻吟声让赢初弦回了神,她收敛思绪,让鸢鸢把地上的残肢解决,转身来到江宥白身边,把他搀扶起来:“你没事吧?”
江宥白看到赢初弦,几乎都要哭了:“姑奶奶,你老人家终于来了。”
他声音嘶哑难听,说话间喉咙带着被刀割开一样的痛苦。
刘大壮对他下手可没有任何留情,几乎是奔着要他死去的。
赢初弦看着他脖颈上环绕着的鬼气和阴气,翻手拿出一张符咒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一贴上符咒,鬼气和阴气慢慢被驱散。
温暖的感觉从脖颈上传来,缓和了江宥白的痛楚。
赢初弦把他搀扶着站起来,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开口道:“按理来说,你身上有我给的符咒,只要不是频繁的遭受攻击,绝对不会受伤才对。”
赢初弦十分不解:“为什么他还能伤到你?”
“还有,我观你命线,你并未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也从未伤过人,为什么那只鬼会缠上你?”
她昨天晚上看了江宥白的命线。
他这个人身负功德,只是桃花泛滥,容易惹上桃花债,犯桃花煞,感情之路较为坎坷之外,这一生也能算是顺遂。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被一只厉鬼缠上。
江宥白砰了砰刺痛的脖颈,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敢提起刚才他在刘大壮面前嘚瑟的事,只是脸色像便秘了一样说:“因为我是富二代。”
赢初弦:“?”
她一脸怀疑:“就因为你是富二代,他就缠上你,要杀了你?”
江宥白咳嗽一声,点了点头,有些委屈的说:“对啊!”
赢初弦:“……”
这个理由,既离谱又荒谬,但放在厉鬼身上,又诡异的贴合。
毕竟厉鬼鬼性占据上风,用什么离谱的理由杀人都不意外。
洗手间内的灯又闪了一下。
江宥白慌张的往赢初弦身边贴,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抖着嗓音道:“赢妹子,咱们先回包厢吧。”
他现在不止对剪刀有心理阴影,对洗手间都要有心理阴影了!
赢初弦点了点头,抬起手让处理完残肢的鸢鸢缠绕在手腕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两人刚出洗手间,恰好碰到了外面急着来上厕所的一个年轻人。
他看到赢初弦出来的时候懵了一瞬,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标识:“是男厕所啊?”
不等赢初弦说话,他便明白过来,看了看江宥白那残留着青紫手印的脖颈,再看向赢初弦,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啧啧,兄弟,会玩啊。”
“但是嘛,在厕所里玩刺激的,当心得艾啊!”
江宥白:“……”
赢初弦:“……”
江宥白张口就要解释:“诶,不是,老兄你……”
“不用解释,我都懂。”年轻人拍拍他的肩膀,朝赢初弦微微仰起下巴:“你老攻不就是男扮女装找刺激嘛!我懂!”
大x萌妹嘛!他都懂!
江宥白:“……”
你懂个屁啊!!!
江宥白欲言又止,憋了又憋,最终指了指他,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拉着一脸茫然的赢初弦飞速离开洗手间。
两人回到包厢时候,沈岱渊已经到了。
沈岱渊正坐在椅子上,今日的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身材挺拔,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中正拿着瓷白的茶杯。
他听到动静,稍稍侧眸看了过来,眼眸清幽,眉眼出众,声音淡淡的问:“你们去哪了?”
“别提了。”
远离了那恐怖的洗手间,江宥白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连忙快步走进去,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暖暖身体,才心有余悸的说:“我刚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在里面又遇到了鬼!”
“最重要的是那个鬼找上我的理由很离谱!他说我是富二代!我就该死!”
江宥白脸色难看,心有余悸的说:“要不是赢妹子及时赶到,我估计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沈岱渊眉头微蹙,转而目光询问的看向赢初弦:“又遇上脏东西了?初初,你没受伤吧?”
“没有。”
赢初弦摇摇头:“那只鬼有点古怪,让他给逃了。”
“不过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后还会回来找上江宥白。”
赢初弦走过来,拉开椅子坐在沈岱渊身边:“想要解决他,得要知道他为什么会盯上富二代才行。”
沈岱渊倒了一杯茶,用手背碰了碰茶杯,确认茶水是温的,才推到赢初弦面前,开口道:“继续。”
赢初弦顿了顿,接着说:“而且,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气息,刚才仔细想了想,跟那天我们出车祸的时候,我在那辆货车驾驶室上感知到的鬼气很相似。”
“他极有可能是那天害我们出车祸的那一只鬼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盯上了江宥白。”
沈岱渊的眼眸骤然沉了下来。
没想到,他那位好二叔那么沉不住气,这才过了多久,就迫不及待的再派鬼出来索他的命。
“还有,我有个问题。”
赢初弦微微歪头,有些懵懂的看向沈岱渊:“我刚才搀扶江宥白出洗手间的时候碰到人了。”
“那个人说我是江宥白的老攻。”
“那个老攻,是什么意思?”
江宥白:“噗——!”
他满脸惊恐的看向沈岱渊。
沈岱渊缓缓的,缓缓的转头看向江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