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满面红光地闯进了周生生的院子,中气十足地喊道:“胡老弟,我来啦!”
胡一天从窗户里探出脑袋,看着使臣心情大好,便心里有了数:“使臣大人,快进来坐,”
使臣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指了指原本黯淡无光的脸,说道:“胡老弟,你看我这脸,我这精神,是不是好多啦?”
胡一天赶忙说道:“那是当然,看起来就是比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不遑多让,是不是腰也不酸,耳鸣也没啦?”
使臣点了点头,悄悄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很强!”
胡一天赶忙让他打住,正色道:“再吃七天,七天之后便可以……嘿嘿嘿。”
使臣搓了搓手,“那什么丸,是不是也给我备点?”
胡一天便起身去了内室,不过半晌就拿出来一个锦盒,“来,这是七天的量。另外,使臣大人若是想生娃,光靠这六味地黄丸还不够,还得配合你夫人……”。
使臣站起身来,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胡老弟,你尽管说,我就不信那老娘们不配合!”
胡一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就是……就是你夫人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使臣疑惑地挠了挠头,坐下来,好像在看一个变态一样盯着胡一天,“大姨妈?莫不是胡老弟还单身……想要结交一下我夫人的大姨妈?可那老妇人五十多啦,已经是白发苍苍,你……当真?”
胡一天一拍脑门,这该死的文化差异啊,“额,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夫人的月事你可记得?”
使臣有些不悦,要不是看着胡一天确实像个郎中,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胡老弟,你问这个干嘛?”
胡一天见使臣脸色一变,立马心里直呼“糟糕,这科学知识也没办法给他解释啊”,他细细思索半刻,故作高深地说道:“男女之事,其实就是阴阳之事,要想有好的结果,自然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个天时作为重要。月事,排出人体之污垢,所以要选择合适的时间行房。”
使臣的表情由不悦变为佩服,然后就是震惊,“中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还请胡老弟明示,具体我该何时行房?”
胡一天拿出一支笔,一张纸,边画边说,“月事一般都有规律,你让你夫人算一下下次何时来,然后往前数十四天,标记一下日期,然后标记时间的前五天和后四天这整段时间,就是那行房最佳时间!”
使臣恭敬地说道:“果然是泱泱大国,连这行房之事都精确到天,佩服佩服!受教!胡老弟,我这就回去,马上开始!”
胡一天赶忙说道,“千万不要心急啊,要循序渐进,这种事儿急不来。对了,我上次就跟你说过,生男生女可不一定……。”
使臣站起身,急着往外走:“知道啦知道啦,大不了多生几个,总会生出男孩来,走啦!”
胡一天擦了一把汗,“这得是有多少家产需要继承啊?真是糟粕文化!”
二十天又过去了,长安更冷了一些,那雪花随意地飘落在那古朴的院子内,胡一天正蹲在那火炉旁边,搓着手,“周大哥,这也太冷啦,可比那苏州冷多了,要不要待会去喝两杯?”
周生生囫囵地过的这一个月,已经将那烦恼之事全部抛在脑后,他自觉跟胡一天混在一起后,这日子过得轻快了很多,似乎再没有什么难事儿和过不去的坎儿,“别待会儿,现在就走!我去取件袄子!”
胡一天兴冲冲地往院子外撩去,胡一天一开门便被那西风夹杂着雪花吹得睁不开眼,“嗵”的一声,胡一天貌似撞到了一副甲胄,“谁?”
胡一天一手挡住风雪,一边试着睁开眼睛,只见迎面正是穿着甲胄的千牛卫都尉,“可是司农寺主簿胡一天胡大人?”
胡一天放下那挡着风雪的手,抱了个拳,“正是,敢问大人有何贵干?”
那都尉面不改色地说道:“圣上有旨,立刻召你入宫,不得耽搁!即刻出发!”
那都尉一挥手,那跟随的千牛卫牵着一匹马过来,将缰绳递到胡一天手上。
都尉见胡一天面露难色,皱了皱眉,“怎么了,胡大人?”
胡一天讪笑道:“嘿嘿,我不会骑马,有没有轿子?或者我跑着去?”
都尉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千牛卫可从不曾有过轿子,不会骑马是嘛?好!”
那都尉一个翻身上马,便稳稳地坐在那马鞍之上,紧接着便一手将毫无准备的胡一天单手提到那马背上,胡一天趴在马上丝毫不敢动弹,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都尉的腰带。
那都尉似乎感到腰间有异物,低头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手,便一巴掌拍了过去:“胡大人请自重!”
胡一天这才悻悻地把手挪开,抓到马鞍上。
“胡大人坐好了!”,都尉一扬鞭,那胯下的白马嘶鸣一声便朝前蹿去。
这冬天长安的风本就很烈,再加上那盐粒儿般的雪子砸得胡一天睁不开眼睛,他索性把眼睛往后看去。只见这十几匹快马在长安集市内狂浪穿行,所到之处皆卷起狂风将地上的雪花扬得到处都是。胡一天暗自打算,等他安然回来,必定要买上百匹快马,给他的卫队也装上铁骑。
话说那周生生,穿完袄子一出门,只见那胡一天正被抓到那马背上,他来不及呼喊,那十几匹马便已冲向皇宫方向,
周生生站在那风雪之中,握紧拳头,“千牛卫!”
周生生找到胡家卫队队长,安抚许久才熄了他们的火,“你们放心,胡老弟我一定安全给你们带回来!”,说完便朝周府快步走去。
快马奔走一刻钟,便已到皇宫前,文官下轿、武官下马,晕乎乎的胡一天被放在地上。
都尉蹲在地上,看着七荤八素的胡一天说道:”胡大人,要是你不能走,我们就把你抬进去了?”
胡一天赶忙强撑着站了起来,这第一次面见天子,还是站着比较好,他捅了捅都尉,“兄弟,圣上召我何事?”
都尉面无表情地说道:“无可奉告,反正很急!通常这种很急被召进宫的,都会躺着出来……”。
“那我可以先回去吗?下次再来!”胡一天作势要跑。
“唰”,十几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胡一天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