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屋里慢悠悠喝茶的姜晚婉听到温书芹的尖叫声,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我可不知道豆角架子哪里有老鼠窝哦。”
楚长风特别感激姜晚婉。
英雄救美,只要有机会,英雄是可以替换的!
温书芹最怕耗子了,灰不溜秋的毛,长长的尾巴,感觉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或者顺着裤腿子钻到她身上,光是想想,她浑身发颤,怕得三魂没了七窍。
楚长风感受到温书芹颤抖的身子,细声安抚:“有我在,耗子不会过来的,你看真的没了。”
好半天,温书芹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是碧绿的豆角架,饱满的油豆角挂在藤蔓上,风吹着叶子摇晃,远处是大葱池子,大葱顶端炸开了花,一群白色的蝴蝶绕着花飞舞。
地上只有土,哪里有耗子的影子。
温书芹渐渐平复下来,内心不由自主给楚长风贴了个靠谱的标签。
“谢谢,长风我们一起摘豆角吧,别……别分开行动。”
她怕还有耗子会钻出来,她真的会疯的。
楚长风求之不得:“好。”
他拎着筐,个子高,把上面的豆角都掐掉,温书芹摘靠中间位置的,她生的眉细细的,很温柔的面相,做事很认真,光是看她干活,楚长风都觉得很有意思。
傅寒声竟然觉得她无趣,没眼光。
摘完菜,楚长风和温书芹拎着筐出去。
姜晚婉沏了茶给她们,晾了会儿茶温了,正适合入口。
温书芹喝了一碗,擦了下头上的汗:“晚婉你家院子有耗子,你去的话要小心。”
姜晚婉心说我很少去园子,她为了维持并不知道有老鼠的形象,惊讶道:“是吗?吓坏了吧。”
温书芹摇头:“猛地看到很害怕,好在有楚长风在,他一脚把耗子踹飞了。”
她对楚长风的印象基本停留在小时候,最近满脑子都在为傅寒声伤神,没注意他的变化,就在刚刚她猛然发现的。
昔日的胖玩伴变成具有男性力量的人,温书芹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楚长风感激地对姜晚婉点了下头。
喝了会儿茶,又休息片刻,沈行疆回来了,见到他们并不意外,蹲在井边洗了手,准备做饭。
楚长风调过来,就在温师长和温良口中听说过沈行疆宠媳妇儿。
没想到洗衣做饭都包了。
天气热,沈行疆炒了两个菜,用黄瓜拌了个凉菜。
楚长风尝到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沈排长厨艺不错,好吃。”
吃完饭,楚长风和温书芹离开,他自然要送温书芹回去。
忙碌的时候,温书芹不去想,心情还好,闲下来想到傅寒声洞房花烛夜,她心情很糟糕。
像泛滥的洪水根本不受她控制。
好在黑夜照顾人,她湿润的眼只需要低头就可以藏起来,不叫身边的男人察觉。
在发小面前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温书芹觉得好丢脸。
“唉……”
楚长风长长叹了口气。
温书芹调整了下语气:“怎么了?”
沉一些的脚步声停下来。
楚长风站在路上,低头看着温书芹,微微弯腰,猝不及防伸手擦掉温书芹眼角的眼泪。
“眼泪掉下来没有声音,但你的呼吸声乱了。”
“书芹,你是人,不是圣人,不要总替她他人着想,也不要把情绪憋在心里,哭一哭,没人会怪罪你。”
良久温书芹才把他短短几句话吸收掉。
“我……”
她努力维持的情绪忽然崩塌,心里的痛像毒药在心中蔓延开,让她好痛好痛。
她捂住脸,咸咸苦涩的泪水顺着指缝溢出来:“为什么……人要有感情呢?”
楚长风眼里闪过无奈,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沾着她眼泪的手指蜷缩。
“是啊,人为什么要有感情呢?”
温书芹哭的不能自已,没有听到这句话。
她自顾自说着:“我好差劲,我好无趣。”
楚长风喉咙滚动了下,眉眼盛怒,语气却平和:“没有,你很好,没有人比你更好了,他觉得你无趣是因为他瞎,书芹,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女人。”
“以前大家都嫌弃我,不愿意和我玩,只有你会陪着我,记得吗,大院后面的河边有一大片芦苇,你还带我去看过萤火虫。”
“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好,你为了他哭给我看……”
“唉……”
“那你能告诉我,我心里的难受该怎么办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花钱从傅寒声那里把你的心买过来,可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做到吧。”
温书芹的哭声戛然而止。
“嗯?”
不是,她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楚小胖你在说什么呢?我是不是听错了?”
楚小胖是以前玩伴给楚长风起的外号,温书芹叫出来就有点觉得抱歉:“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时候,她太讲礼貌了,要看着人的眼睛说。
不期然地,她抬起头就看到楚长风的眼睛。
许是月光太温柔了,楚长风眼睛里面的柔情要溺死人。
“你没有听错,我一直很喜欢你,青春期开始,我发觉对你的感情不太正常,我想找你,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当时还是有点胖,学习成绩不好。”
“书芹,我是为了你入伍的。”
“你知道的,我喜欢吃肉,不喜欢运动,嘴馋还懒,因为你我入伍了,我看到沈行疆就知道他和我是一类人,我们为了喜欢的人可以违背自己的意愿。”
“你觉得自己暗恋傅寒声很痛是吗?你暗恋了几年?你暗恋的时候付出了多少?”.
楚长风拉着温书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十年,这颗心起码为你跳动了十年。”
“我只恨,我下手太慢了,我恨我自己没有早点来到你身边,书芹,你应该知道求而不得,心有不甘的滋味儿。”
“你的难受我都看在眼里,你难受有多少,我最起码是你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