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
有这么夸张吗?
她觉得自己有好好吃饭作息啊。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天天进出的,只有钟点阿姨和江雪。
除了江雪打小报告,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悄悄瞄向男人黑沉沉的俊脸,江以宁微微抿唇,下一秒,便张开双臂,抱住他窄瘦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虽然是江雪太夸张,但吓到了你……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被她拥住的身体倏地僵住。
暮沉双手抬起,想回拥住她,但又觉得必须先让小姑娘认识错误,才可以原谅,不然,她下次还要犯。
强压下抱她的冲动,他冷硬道:
“宁宁这话,是觉得自己没有问题?需要找江雪过来对质么?”
江以宁:“……”竟然不上当。
她仰着小脸,用尽量真诚的眼神看着他: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阿沉,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四目对视。
半晌,男人还是没扛住,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他埋首进女孩的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才几天,瘦成这样。”
江以宁心想,肯定是心理暗示的错觉。
她这几天换洗的衣服,都不是第一次穿,也没觉得松了紧了。
但听到他带着心疼的叹息,胸口酸酸胀胀的,莫名满足。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不舍地松开了她。
“我带你去吃饭。”
江以宁下意识开口:
“可现在才三点多……”
暮沉屈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下。
“早上
喝了一杯豆浆之后,你还吃过什么?”
江以宁:“……”
竟然比她更清楚。
江雪难道不是她的保镖吗?
就算要打小报告,也应该向直属老板,她大哥打吧?
“我还有一点点就要好了。”
意思是想弄好了再去。
暮沉没有让步。
“吃完饭回来,我帮你弄。”
说完,不容拒绝地牵住她的手,迈步往外走。
江以宁本还想说什么,视线余光扫到他的西装裤角竟然沾着泥巴,皮鞋也失去了该有的光泽。
他是从西京郊的工地匆匆赶回来,连仪表都来不及整理。
风尘仆仆,全是为了她。
江以宁没说话,顺从地被他牵着走。
两人没有走远,就在小区附近找了家京菜馆。
不是饭点,饭馆内并没有客人。
看见两人走进来,服务员便迎了过来,笑着让两人挑一个喜欢的位置。
暮沉做主点了几个她会吃的菜。
直到亲眼看她吃进去,一直有些紧绷的气氛才终于稍稍松了下来。
江以宁见男人的神色柔和了些,心里舒了口气,拿公筷试着给他也夹了几菜。
“你也吃点?”
暮沉看了她一眼,将她夹的菜吃了。
“我自己来,你吃你的。”
一顿饭吃了大半小时,江以宁也难得吃了个八分饱。
暮沉起身去了结账。
人刚走开没多久,他扔在桌面上的手机亮起,并震动起来。
江以宁看过去,是一通没有备注的来电。
这人在西京郊忙得天昏地暗,刚才吃饭那大半时里,
就已经接了两通电话。
她转而抬头,看向在前台结账的男人,想了想还是拿起他的手机,朝他走了过去。
“阿沉,你的电话。”
男人正低头签单,头也没抬。
“你帮我接。”
江以宁:“……”有种小蜜的即视感怎么办?
这时,手机被自动挂断,但下一秒,同一个号码再次打了进来。
她便随手点了接听。
还没开口,手机那边就传来一道欣喜甜腻的声音。
“阿沉。”
“你很忙吗?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江以宁认出这道声音,忍不住一阵恍惚。
是马晓翠的声音。
但说话的方式和口音,却完全不一样。
之前也有跟马晓翠通过电话,她口音多少带着些偏南方的口音,又刻意模仿京腔,听上去有些别扭。
而现在,手机那边说话的人,语气娇娇柔柔的,说着一口地道的京腔。
手机那边等了两秒,没听到回答,声音里的欣喜消散了两分,多了两分委屈。
“阿沉,是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谈谈。”
江以宁回过神,淡定开口:
“抱歉,他正在忙,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我代为转达,或者,你晚一些再打过来。”
话音落下,手机那边一片静默。
江以宁默认对方选择晚些再打过来,正准备说几句公式客套话,便挂电话,余光却扫到男人不知道什么已经签完单,半倚在柜台上,含笑地看着她。
完全没有把电话接手
回去的意思。
手机那边的女人开了口,不再是娇柔的声音,变得冷沉阴鸷:
“你是谁!”
江以宁一愣,没完没想过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马晓翠继续质问:
“阿沉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是小偷吗!”
江以宁回过神,淡声道:
“我姓江,是暮沉的女朋友。”
这话一出,手机主人和手机正在通话的人都有了动作。
暮沉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手,将手机接了过去,同时,手机那边,女人尖锐的声音像是要冲破听筒般爆发而出: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
没等她说完,电话就被摁断。
男人手速极快,挂断拉黑一气呵成,末了,还拧着眉头教训她:
“垃圾电话直接挂断就行。”
江以宁微微睁圆了桃花眼,瞪他。
不是他让她接的吗?
男人善变,一点也不输女人好吗!
暮沉顿了顿,伸手将女孩揽入怀里,低哄:
“是我的问题,没预先跟你说清楚,不用接陌生来电。”
江以宁手肘抵住他的胸膛,微仰小脸。
“她经常给你打电话?”
暮沉偏偏头,似是在回想。
“可能是吧,最近的陌生来电挺多的,屡禁不止,营运商还在想办法处理,他们再解决不了,也许只剩下换手机号码了吧。”
暮家掌权人的手机号码,安全级别已经是最高等级。
甚至已经帮他将一批指定的人,名下实名登记的所有号码,全部拉黑,依然无法禁止这些莫名
其妙的电话。
然而,换手机号码,将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江以宁皱起眉,想起另一个同样重要的问题:
“她,好像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