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出来,一只手拿着装了鸡蛋的热敷药袋,江以宁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他。
还有什么需要确定?
然而,被他这么盯着看,她莫名觉得心慌慌,就连空气也好像变稀少了似的。
看着女孩无辜又懊恼的神色,暮沉舌尖顶了顶上鄂,半晌,笑了。
他俯首凑近,目光灼然地望着她。
“我不仅手上有伤,其他地方也有,这样……宁宁还要帮我处理么?”
言下之意很直白。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总不能只处理手臂的伤,其他地方却置之不管吧?
江以宁愣了一下,下意识顺着他的话问道:
“你还伤到哪里了?”
暮沉握住她还伸在空中的那只手,轻轻将她拉进怀里。
低沉慵懒的声音,超近距离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我也不确定,大概大腿,后腰……和臀部都有吧?既然宁宁是医生,不如你给哥哥检查一下?”
男人的声音像带了魔力似的,牵引着她的思绪,顺着他提到的部位一一细想下去。
江以宁嗓子有些发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疯了吗!
她疯了吗!
干嘛要顺着他的话去想!
男人沉声催促,“嗯?宁宁?”
江以宁一口气堵在胸口,心跳
得厉害,身体却只能僵僵着窝在男人的怀里。
慌得厉害。
暮沉弯着眼睛,显得特别真诚。
“江医生,会治好我吧?”
江以宁:“……”
在窒息的沉默中,她很快做了一个决定。
那点青淤,不治不会死。
她要真的接下他这个病人,大概率会死……死于心率失速。
权衡得失,无视心底那一点点,知道他挨揍后的心疼,江以宁挣扎着逃出他的怀抱。
“不治了,又不关我事!”
不是她弄出来的伤,更不是伤在她身上!
她才不管!
看了眼空掉的怀里,暮沉微微眯起凤眸,眼明手快,再一次把女孩捉了回来。
“不关你事?那关谁的事?”
江以宁睁圆了眼睛。
“关我什么事!我没打你!”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着:“但事实上,就是宁宁害我被打。”
“我没——”
本还想极力否认,却在男人平静认真的注视下,声音低了下去。
江以宁脑子转得飞快,半晌,挤出一句:
“……暮爷爷打你了?”
“嗯。”
江以宁:“……”也是。
除了暮爷爷,还能有谁敢肆无忌惮打暮三爷?
绝对下一秒就会被反杀。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
“……因为
我?”
“嗯。”
迎着男人的指控,江以宁咬了咬牙,企图再挣扎一下,小声辩解:
“但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暮沉深邃的凤眸微微眯起,半晌,薄唇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宁宁不是和爷爷说了,我回房洗澡?”
声音低沉暗哑,慢条斯理地在她耳畔轻拂而过,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江以宁忍不住缩起身子,下意识躲了躲。
“我只是说实话……再说了,暮爷爷怎么可能因为这样就打你?”
男人的下巴轻抵在她的肩膀上,轻笑了声。
“爷爷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才要回去洗澡。”
“你对我做什么——”
软糯的声音戛然而止,江以宁反应过来,瞬间涨红了脸。
提示到这个份上,她再听不出来,那就是个大傻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学医那么多年,该懂的生理常识她还是懂的。
“我……暮哥哥……我没有……”
所以、所以……
吃饭前,暮爷爷和管家爷爷所谓的有事,就是去揍暮沉?
就因为她一句话……
暮沉极轻地“哦”了一声。
“看来宁宁是想起来了,害哥哥被打得那么惨……宁宁该不该负全责?”
江以宁:“……”
她
不敢问怎么负全责。
她怕她负不起来。
“嗯?宁宁不说话,是想逃避责任?”
男人说着话,温软的薄唇微而轻地擦过她的脖颈。
像星火飞溅般,带着滚烫的温度。
江以宁纠结半晌,才犹犹豫豫地给出一个提案。
“……我给你做药包,你自己敷?”
暮沉看着她,没有应话。
不是她的错觉,这人明晃晃在说:你觉得呢?
分明就是不接受的意思。
没把话说清楚,害他被打,她是很内疚,可是……
想了想,挣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主动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下。
“我以后尽量注意,不说引人误会的话,我刚才把配方给了管家爷爷,这几天他会帮忙调配热敷药包,你记得用……好不好?”
小姑娘双颊、耳垂、脖颈已经染得绯红。
可爱得不行。
只是,再逗下去,她大概会把自己蒸熟了吧。
暮沉看着她良久,终于认命地轻声喃呢:
“我还能说不好?”
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少女的柔软,馨香的触感像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暮沉浑身紧绷,另一只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人紧紧扣入怀里。
江以宁被他箍在怀里,只感觉得到
两人的体温上升了许多。
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闭着眼被迫仰头承受他的吻。
不同以往的轻尝辄止,他像吃到好吃的糖果一样,时而含着,时而轻咬。
不知过了多久,一吻结束。
江以宁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缓了一些后,忽然反应过来,这里还是客厅!
这男人竟然在这种地方……
意识这一点,她整个人羞窘得想找个洞钻进去,永远不出来!
勉强用仅有的理智,伸手推着他,往后躲。
“暮爷爷……会过来的。”
暮沉低笑了声,哑着嗓音道:“下次,要这么亲,知道了么?”
江以宁:“……”不知道!
这人!
不要脸!
她以前都被他温和又绅士的样子骗了!
“我要回去了!”
挣出男人的怀抱,下一秒,她又倒了回去。
身体……颤抖得发软,竟然站不住!
丢死个人了!
暮沉慢条斯理地扶着她,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小姑娘羞得要哭出来的样子,便收敛了。
回头小姑娘恼了不理他,吃苦头的还是他。
“我送你。”
没有戳穿她的丢人之处,让江以宁好受了些。
她偏过头,不敢看他,极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