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男人和洗澡

暮家有她的房间,虽然没有正式住过,但所有人都默认那是她的地盘。

上了二楼,江以宁走在前面,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身后,暮沉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往后一拉。

江以宁猝不及防,摔进他的怀里。

人还没有适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脊背撞到墙壁,耳边传来“咚”的一声。

没有痛楚。

男人的大手护在她的要害上。

莫名其妙的,整个人就被困在他和墙壁之间。

待她的视线从晃动之中稳定下,便不期然地撞进了男人狭长的眸子里。

他居高临下,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带着审视。

她有些懵,下意识喊了一声:

“……暮哥哥?”

突然间,是要干什么?

“宁宁在想什么?”

暮沉的声音极轻,像是诱哄,又像是怕吓着她。

江以宁眨了眨眼睛,眸底的茫然之色更浓。

想什么?

不是要去她的房间吗?

还能想什么?

困着她的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好惹,江以宁认真地思索了几秒,才犹豫地答道:

“……没想什么?”

暮沉微微挑眉,看着她半晌,才“好心”给了提示。

“刚才小家伙喊爸爸的时候。”

江以宁脊背一僵,往后退

了退,却无路可退。

她微微撇开脸,几缕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

几秒后,她还是那一句,“……没想什么。”

男人俯首逼近,低哑的嗓音透出危险,“宁宁不实诚。”

江以宁顿时冒出些恼怒来。

这人,又把她当成孩子!

明明是他自己也什么都没有说,凭什么现在要她回答!

委屈感莫名就涌了出来,她赌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你家的孩子!”

暮沉愣了愣,眸光深沉下来,随即,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你不是我家的,还想是谁家的,嗯?”

凤眸里布满了阴鸷和警告。

仿佛她说出一个他不想听的答案,就要把她怎么样一般。

“……谁家都不是。”

明知道只要顺着他的话回答,他总会让着她。

结果她却没能控制住自己……

可是,这才是事实。

下巴被掐住,脑袋没办法转动,江以宁索性闭上眼睛,不看他。

暮沉忽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无法形容的疼痛从胸膛蔓延开来。

“宁宁。”

他喊了声。

江以宁一顿,缓缓睁开眼,看着那俊美的容颜渐渐在眼前放大。

他低头,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等她

意识到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退开。

随即,就听他淡然却强势的嗓音:

“记住了,你是我家的,下次再忘记,我会罚你。”

江以宁抿紧唇瓣,撇开视线,没吱声。

“嗯?回话。”

暮沉俯首凑得更近了些,额头相抵,就这么与她对视。

小姑娘的小脸上写着倔犟,却不难看出背后那份被刻意隐藏起来的脆弱。

看着她这样子,哪里还想逼着她?

暮沉手臂收紧,将她按在怀里。

“宁宁是哥哥的,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宁宁也不能,现在记不住也没关系,哥哥等你记住。”

江以宁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一言不发,手指微微收紧,勾住了他的衬衫。

“不管宁宁在想什么,但,想不明白的时候,一定要问。”

“哥哥不会骗宁宁。”

“如果宁宁能主动问,哥哥会更高兴。”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带着眷恋的味道,在耳畔回荡着。

良久。

久到暮沉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怀里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嗯”。

不知道被抱了多久后,最后,暮沉把她送进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脊背碰到柔软的床铺,江以宁仿佛才醒过来,睁大眼睛,怔怔地看

着他。

暮沉本想松手,衬衫却被紧紧地攥着。

顿了顿,他在小姑娘身边侧身躺下。

“想问我?”

江以宁声音微小地“嗯”了一声。

暮沉眸帘微垂。

小姑娘身子动了动,似是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窝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漂亮的眸子显得格外晶亮,轻轻软软的声音,跟小猫似的。

盘踞在胸口里的郁沉忽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微妙的感觉。

昏暗中,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多数是暮沉在说,他的嗓音低沉悦耳。

说话的时候,她能感受到从他胸膛传来细微震动,莫名给她一种安心感。

两人距离很近,江以宁只要稍微抬眸便能看清他那完美流畅的线条,往下是……那一片精致的锁骨。

与下午放学时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它一直停在她眼前,好久好久都没有离开。

仿佛在等着她。

只要她抬起手指,就能碰到。

她有些迷糊地想着。

忽然,房间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的手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楚。

“宁宁想干什么?”

听到男人低哑的质问声,江以宁猛然回神,入眼便看见自己的手被紧紧捏在男人的大手里。

指腹传来温热而细滑的触感。

……她不仅心里想,还真的动了手。

碰到了。

前后不到十小时,她的愿望就实现了。

江以宁有些心虚地想抽回手,无奈几次也没能抽回来,她只好往后挪了挪,摇头。

“我没想干什么。”

暮沉圈着她的细腰,不让她逃。

极轻地“哦”了一声,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抹玩味。

“没想,是已经干了。”

手还被人捏着,江以宁无法反驳,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我……我……”

原来,人赃并获是这样的感觉。

越是想解释,脑子越是空白。

不等她说话,男人忽然松开她的手,撑起身体,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江以宁以为他生气了,“你、你要去哪里?”

暮沉身体一顿,回头看她。

“回自己房洗个澡,宁宁先休息一会。”

不像生气的模样。

可洗澡……

这种时候?还这么突然?

江以宁微微偏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透着茫然。

他抬头揉她的头发,声色低沉而无奈。

“哥哥是男人。”

江以宁眨眼,直直地看着他,眸子里的茫然之色不见减。

“我知道?”

男人和洗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