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东道:“王春莹,说话。”
王春莹像被吓到似的,狠狠地抽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哽咽开口:
“没、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太巧合了,我太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小姐是三爷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会偷暮氏的文件?我知道的,对不起……”
江以宁大概地猜出来她的意图。
这份所谓的文件大概并不存在吧。
她笑了笑,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王春莹实在搞不到这个女孩,她难道不知道慌张是什么吗?
从头到尾都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不慌张,那至少该有被冤枉的愤怒吧?
什么都没有。
王春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凤大小姐没有让她直接把罪名往这女孩身上安。
本来以为是因为她没办法接近江以宁。
没办法接近,就没办法安置“罪证”,给人定罪。
不能实锤,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特别是在暮氏里,谁都不是蠢,半点蛛丝马迹,都会暴露。
可现在一看……
就算她找到机会做什么,这个女孩子都能淡定为自己辩白。
凤大小姐的意思,只是想让这个女孩永远不敢再主动踩进暮氏半步
而已。
所以,不用把事情钉成死局。
也因此,这女孩淡定与否,都不会有什么影响。
因为她根本没打算真的对这女孩做什么。
她搞出“巧合”,引导旁观的人发散思维,模棱两可地让人摇摆。
不管他们觉得江以宁是商业间谍,真的偷了文件,还是因为有人不敬,故意报复,甚至,觉得这女孩子是无罪的,都没有关系。
人都是趋吉避凶的生物,只要怀疑能萌芽,人就会警惕这女孩。
以后,这个女孩还会想往这个警戒她的地方来么?
王春莹低下头,没有解释,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
落在旁人的眼里,自然就是江以宁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王春莹则是被欺压的那一方。
江以宁等她停下来后,才又开口:
“行,问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说,那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因为我是暮哥哥的女朋友,无法反抗,所以主动退让,是吗?”
王春莹眼皮一跳,心脏没由来地加速跳动。
是,按照计划,她是要这么做。
可是……这个女孩看出来?
计划要说话被先对方说出来,王春莹心底开始有些发慌。
“……江小姐,我道歉了,还不
行吗?我知道没有证据,拿巧合说话,这样的处理方式,很有问题,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江以宁小脸始终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耐心等她说完后,她朝暮东看了一眼。
暮东出声,“王春莹,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王春莹心脏“怦怦”地跳,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在失控。
不管怎么样,先拖着总没有错。
“我、我再找找看……”
暮东点头,“行,我再给你十五分钟去找。”
王春莹闻言,顿时警铃大作。
再找十五分钟?
那十五分钟之后……想要做什么?
随即,她又安慰自己,再找十五分钟,也不可能找到,到时候除了不了了之,还能怎么办?
随着暮东一声令下,其他人不再帮忙,各自回了位置上,继续工作。
江以宁也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手机上。
王春莹抿了抿唇,装模作样地做出翻找的动作,借机找了个死角,给凤素依发了一条报告的信息。
得到“见机行事,我会保你”的信息后,她心里那些躁动的不安,才得以平复。
是啊,她怕什么?
她在帮凤大家小姐,她是凤大小姐的人。
而凤大小姐,是以后
的暮家女主人!
只有凤家这样的家世,才配得起三爷!
女朋友?进办公室没多久,就被凤大小姐赶出来。
再看看凤大小姐,进办公室多了?
挂着女朋友的名义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结婚前的逢场作戏罢了!
男人不爱玩,那还叫男人吗?
她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十五分钟的时间,没有人打扰,王春莹已经把所有脉络给捋得清清楚楚。
以至于,十五分钟后,暮东过来问她情况,她的脸上还挂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找到了?”
王春莹眨了几下眼睛,才从美梦中回到现实。
她赶紧敛起所有愉悦的表情,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没有。”
暮东冷着声音问:“没有还笑得那么开心,想来,那份文件也没那么重要吧?”
王春莹心里一震,连忙道:“我没有高兴啊!我一直在找,哪有时间高兴?”
暮东拉开旁边空着的椅子坐下,半靠半倚着椅背。
随意而慵懒的姿态,却带着两分气势,一副“你决定不了,我帮你决定”的样子。
特别是顶层这些暮氏员工,几乎都是暮东在替暮沉管理着,大家清楚他的脾气,看他这样
子,就知道这事,完不了。
王春莹更是绷着神经,吊着一口气等他说话。
“十五分钟到了,你没有找到,接下来,准备怎么解决?”暮乐顿了顿,“需要再给你一个十五分钟?”
他的意思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就如他外表一样,沉稳冷静,一丝不苟。
王春莹一阵头皮发麻。
如果她傻傻接下这个小十五分钟,那么就等于间接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行!
暮东是个变数。
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暮东会围着江以宁的事儿转!
说十五分钟,就真的掐着点过来。
明明只是演几场戏的事,因为他的插手,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对不起,我再打印一份,先把工作完成……”
暮东剑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放任丢失的文件不管?”
根本不是打不打印的问题,丢失文件,等于给项目安置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会爆的炸弹。
明知道有隐患还要做下去,这跟做无用功,有什么区别?
蠢。
王春莹后背有些发凉,哪里敢接他的话。
这个时候……
她不敢直接说什么,只能时不时朝江以宁的方向偷偷看了几眼。
企图把祸水引到江以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