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总转过头，看到来人，连客套的笑容都懒得扯。
只不过，人是他带进来的，又是凤家的大小姐，他笑不出来，也总得回应一句。
“凤小姐，玩得还开心吗？”
“嗯，谢谢小江总带我进来，不过，我看小江总的脸色好像有些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素依会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
明倾城还是她送给他的！
刚才闹的这么一出，只要人没死，都能听得见！
不过，他也不可能在凤素依面前示弱。
“当然没事！”
凤素依也不拆穿他，当下只是笑了笑，将话题直接带到明倾城身上。
“明倾城今天这么一闹，给你带来挺多麻烦的吧？”
提起明倾城，他就觉得烦躁！
小江总没有说话，但他的脸色足以说明问题。
凤素依朝被众人簇拥的江以宁看了两眼，状似无意地开口试探：
“不过，我真没想到，江家的老太太威望竟然这么大，她一心偏向江以宁，其他人就一点也不敢违逆她的意思。”
小江总能跟江家挂着关系，做了几十年的亲戚，自然听得出她在套话，当即嗤笑了声，也不隐瞒。
“那是自然，谁敢小看这位老太太？她可是有名的医界圣手，没
有她治不了的病，被她治好的人更是数不清。”
人都是怕死的，谁会不尊敬一位能治百病的医生？
说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人家门前去了。
恭维几句，打好关系，对自己往后百利而无一害，何乐不为？
温知晴就是靠着一身高超的医术，给江家后人铺下一条巨大而坚实的人脉。
在江氏医疗集团成立之前，家底连小家族实力都不如的江家，依然能稳居四大家族之一。
如今，温知晴年纪大了，是该退了，大家正愁以后没了这位医界圣手该怎么办呢！
她既然说江以宁承继了她的衣砵，那谁还敢得罪江以宁？
凤素依听明白了，不由地冷笑了声。
“学医需要天赋，江以宁也许在物理数学方面很厉害，但未必就能把医术也学得和江家老太太一样高超吧？这么早就开始恭维她，也不怕被捧杀！”
小江总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本来就心情不好，听了她的话，便忍不住讽刺了她一句。
“凤大小姐的耳朵是没有带到宴会上来吧？温圣手说了，江以宁已经把她一身本事学了去，那小姑娘怕是从小就跟着她学医的。”
凤素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可能？她才十
来岁！”
别笑死她了！
谁敢找一个高中还没有毕业的小屁孩看病？
那些围在江以宁身边的人，是认真的吗？
小江总耸肩。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温圣手开了这个口，一般不会错。”
毕竟，还没有亲眼见过江以宁出手，他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只要江以宁有这个实力，以江家现在的势力，不消几天，就能让她名满天下。
暂且等着吧。
他顺着凤素依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江以宁。
江家那几兄弟依然护在她身边，宠得跟眼珠子似的。
也许……从江以宁这边下手，他还能挽救一二。
小江总没有心思继续陪着凤素依打官腔，明倾城这事儿还等着他解决，至少要先给江家和江以宁道个歉。
不能给江亦燃直接处理他的借口。
侧目扫了凤素依一眼。
年轻气盛，脸上的恨意和恶毒丝毫不掩饰。
正好让他拿去给江以宁当人情。
……
晚上九点，宴会结束。
江亦燃还在外头安排宾客离开或留宿。
大哥都在忙碌，其他人自然不可能避免被捉壮丁，过去帮忙。
而温知晴周转了大半天，又强打精神参加了春茗宴，宴会结束后，她的脸色明显流露出倦色。
江家人便决定在疗养度假中心留宿一晚，明天再回市区。
从奶奶的房间出来，回到大哥给她安排的房间，已经将近十点。
江以宁拿起手机，看着顶上的时间。
离她的十八生日结束，还有两个小时。
结果……
盼了一整天，她都没有盼到那个人的联系。
正想着，手机屏幕突然跳入一通电话。
是苏姨。
她按了接听。
“苏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小姐，您那边的宴会该结束了吧？”
“结束了，对了，苏姨，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和奶奶、哥哥们住在这边。”
苏姨笑道：“我也猜到了，那就不给您留门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
正准备挂电话，苏姨却喊住她，“对了，小小姐，今天收到两份快递，都放在您房间了。”
江以宁愣了一下。
“两份？”
除了黎北卿，还有谁也给她寄了生日礼物吗？
“是的，寄件人那栏一份写着北方佳人，一份只写着一个暮字。”
江以宁瞳孔微微一缩。
“苏姨，你帮我拆了那份，只有一个暮字的。”
苏姨的声音有惊讶，“现在吗？”
“现在。”
“好，您稍等一下。”
苏姨挂了电话，改打
了一通视频电话过来。
江以宁接起，苏姨应该是把手机放在支架上了，屏幕上看到她的手拿着剪刀，将一个方方扁扁的快递盒子慢慢剪开。
快递盒子约两个巴掌那么大，拆开之后，露出一个更为精致的锦盒。
锦盒的边角上印着“宁静”两个字。
江以宁认得，那是四哥惯用的标志，经他手雕刻出来的作品，外盒都会用这个标志。
是四哥送她的礼物？
寄件人怎么会写着一个“暮”？
她还以为……
苏姨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小姐，要不要把锦盒打开？”
“要，麻烦你了，苏姨。”
“哎，就开个盖子的功夫，小小姐怎么就这么客气……”
说话间，视频里的锦盒便慢慢掀了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卡片。
——祝宁宁生日快乐。暮沉。
字迹笔锋锐利，苍劲有力。
她想起来了。
那是去年十月，暮沉在四哥那里下的订单。
……原来，那是要送给她的吗？
暮沉送过她很多东西，习题册、糖、蛋糕、衣服……
第一次送她首饰。
首饰对女人来说，就是一个成熟的标志。
仿佛他在对她说……你长大了。
他明明就记得她的生日，却没有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