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十二点整,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停笔,在位置上坐好,不要随意走动。”
江以宁睁开眼睛。
两个监考老师分工,一一收起考生桌面上的试卷、答题卡和演算纸。
等所有试卷清点完毕,确认无误后,监考老师才宣布考生可以离开考场。
江以宁拿起笔袋往外走。
考场里的考生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安静的教室突然爆出一阵议论声。
“那个女孩考到一半就睡了!她和她旁边那个男的,好像就是G省的前一二名吧?这么猖狂的吗?”
“我听我们学校物理科的人说过,她在物理冬令营非常牛逼,几次测试都是第一,物理不是第一天就考了吗?大概是稳了,就放弃数学了吧?”
“啧啧,这牛人思维啊……”
“依我看,是数学不行吧?人哪能样样都牛逼的?肯定要放弃点什么。”
“不管她怎么样,总之我是解放了!”
“……”
江以宁自然是听不到考场里声音,她在校门口被韩霜降拦了下来。
“是这样,明天你在家休息好,后天化学实验考试结束后,嗯……大概下午六点的样子,你来一趟酒店,在酒店大堂等我
,让阿沉陪着,别单独行动。”
江以宁神色微顿。
“韩老师,是不是监控修好了?”
韩霜降没有直接说明。
“嗯,差不多吧,我们等考完试再说。”
如果只是捉到幕前办事的人,直接送到警察局就完事。
看样子,还有谁牵涉进去了?
江以宁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嚣张的面孔。
叶清爱应该不会那么蠢,把自己交代出去了吧?
“好。”
……
两天时间平静而匆匆地过去。
化学考试结束当天,江以宁在暮沉的陪同下,如约地回到嘉德队伍入住的酒店。
韩霜降已经在等着了。
随后,他领着二人一路来到酒店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投影仪打开,电脑的桌面图像照在墙上的白屏上。
除此之外,会议室里已经坐着一个人。
施简。
她局促地坐着,听到开门声,立即站了起来。
看到韩霜降身后的江以宁,她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但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地看着韩霜降。
“韩老师,你让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先坐。”
韩霜降示意她坐回去,也让江以宁和暮沉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江以宁和暮沉在
施简对面坐下。
韩霜降站在投影仪操作位上,先是扫了三人一眼,才缓缓开口:
“长话短说,决赛前一天酒店的监控录像,我已经找人恢复过来了。”
话音落下,施简的脸色巨白,搁在桌面上的手猛地绞紧。
韩霜降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从我们入住到发现出事的所有录像,我都已经看过一遍,并没有人闯入的记录,走廊上也没有疑人物经过……”
施简几乎不敢抬起头来。
室内没有开暖气,她却出了一额头的汗,一双手绞得发白。
“重点。”
韩霜降白了暮沉一眼,然后,操作起投影仪。
调出一段监控,精准地拉到某个时间点上,然后让它播放起来。
画面是数十倍速播放。
可以清晰地看到江以宁跟着叶清爱离开后不久,施简拿着一个袋子走出房间,一直来到走廊的电梯前。
电梯门打开后,她走了进去。
然而,在电梯合上前,她又走了出来,回到房间。
手上那个袋子却没了。
二十分钟后,她再一次走出房间,来到电梯前,一样的动作,这一次她把袋子从电梯里拿了出来,然后回到房间。
这次,她回到房
间没多久,江以宁便回来了。
韩霜降停了视频,冷冷地开口:“电梯的监控我也看过了,施同学,你让电梯下了负一层,有人把那个袋子拿走了,但,人没有露脸,现在,你能不能说明一下,你为什么要把袋子放进电梯,里面又是什么东西?交给了什么人?”
施简僵坐在座位上,指尖死死地掐进了掌心里,一句话说不出来。
韩霜降的语气变得极其严厉:
“施同学!”
施简身体狠狠一抖,猛地回神。
她用力摇头,极力否认:“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做的!请你相信我!”
“你说你不知道,不是你做的,那你就说明一下,袋子里是什么东西?”韩霜降紧紧地盯着她,“是江同学的衣服和文具,对不对?”
施简双眼通红,拼命地摇头。
“我不知道!老师,我真的不知道!”
她依旧坚持否认一切。
监控就在她的面前,她拿不出证据来进行反驳,单靠口头否认,根本不可能说服这些人。
但……她只需要坚持否认。
那些人说得对。
她没有做伤害人的事情,也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她只
是把没人知道的东西放在电梯里,然后,再拿回来而已。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们不相信又如何?
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韩霜降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施同学,你知不知道,如果江同学没有发现问题,后果会有多么严重?你等于亲手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施简双眸心虚地闪了闪,出口的依然是那一句:
“我不知道!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突然,“咚咚”两声清脆的敲击,清晰地撞进人心上。
施简下意识看向对面那个敲桌面的男人,一下子对上男人那双森冷可怕的凤眸,心脏没由来地紧缩了下,飞快移开了视线。
让人心惊得不敢再抬起头来。
暮沉冷淡开口,“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
闻言,施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再一次抬头看过去。
那个男人也在看她,视线依然冷得可怕。
虽然他这么说,她的心底却越发不安起来。
韩霜降帮她问了出口:
“你想干什么?”
暮沉轻轻一笑,笑声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渗人的寒气。
“干什么?我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