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然如遭雷劈一般,呆愣在当场。
她回过神,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明倾城利用了!
“明明就是你!你怎么可以——”
明倾城伸手推开她。
“让开,别挡我的道,还有,没证据的话,不要随便乱说,如果我听到有人污蔑我的名声,我会采取手段。”
说完,迈步走向教室。
周淑然被她推得连退数步,失魂落魄地撞到走廊的墙壁上。
明倾城听到后面传来哭泣的声音,除了觉得可笑之外,她内心毫无波澜。
可是,回到教室,又感受到若有似无的视线,烦躁再次涌了上来。
烦死了!
这些本该全是她的!
江以宁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抢走,还炫耀到她面前上来!
该死的!
如果不是背后的江家,雪梨那种戏子会看得上她?
可笑至极!
明倾城将刚到手的邀请函拿出来,轻轻抚着上面烫金的字体。
一月二十二日,四九城惊华大饭店。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明倾城着迷地摸着微凸的字体,仿佛这样做,就能带给她无穷的动力。
可惜了这次没能毁掉那贱人的名声。
不过,没有关系。
她还有时间。
……
明天雪梨要投入个唱的准备当中,彩排和排练
,都必须在最后三天完成。
这些她都没有办法帮得上忙,因此,她的作陪也就到此结束。
知道她的票被偷,雪梨没有再给补上,而是让她那天带着朋友直接过来,由小白带着进场便可。
吃饭,晚上九点,江以宁回到明家。
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叶棠送客人出来。
她往旁边让了让。
那个女人朝她瞟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拉住叶棠的手。
“阿棠,你送到这里就行,我自己回去。”
叶棠笑道,“不过是几步路而已,权当散步。”
“你跟我客气什么?”
“哎!是你不要跟我客气!走吧!”叶棠上前挽住她的手。
那女人不再推让,任由她牵着往外走。
经过江以宁的身边,叶棠低声说了一句“在客厅等我一下”,便和那女人走了出去。
江以宁进了门,径直往二楼走去。
刚拿了衣服,准备进浴室,房门被人敲响。
意料之中的声音。
放下衣服,江以宁过去开门。
门外,叶棠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站在外面。
看见门开了,她笑着看向江以宁,“以宁,妈妈炖了燕窝,你也喝一点。”
江以宁挑起眉。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刚吃完晚饭,吃不
下。”
“没关系,还热着,先放一放再喝。”叶棠说着朝她房间里看了一眼,“你让我端进去,好吗?”
江以宁失笑。
“明夫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吧,对我,你不需要转弯抹角。”
叶棠噎了一下。
“以宁,我是真的想和你谈谈心,没有别的意思。”
江以宁看着她,半晌,最终还是挪开了身子。
叶棠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不敢拖拉,连忙端着燕窝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她进来的次数不多。
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椅背上挂着一个嘉德统一款式的书包,和床铺上放着一套睡衣,就没有更多江以宁的私人物品。
书桌上没有书本,没有化妆品、护肤品,什么都没有……
太过空荡,压根不像有人在这里住了四个月。
叶棠心底莫名慌了起来。
将燕窝放在书桌上,她转身冲江以宁笑了笑,拉住她的手,往床上坐下去。
“以宁,你要是缺了什么,别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就好了啊!”
江以宁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什么都不缺。”
叶棠抿了抿唇,佯装没听懂她的拒绝一般,继续说道:
“这样吧,我明天让人送台电脑过来,你想要什么牌子的?
台式机还是笔记本?你快高考了,上了大学再按照你的专业挑合适的,我就让人送个热门牌子过来先用着吧?”
江以宁懒得接话,坐着那边,安静地听着。
“你是女孩子,十八岁也是该护肤的年纪了,这周末我带你去做美容,再买点合适你皮肤的护肤品吧?”
就这样,叶棠一个人轻声念着,一连许出了不少东西。
自始至终,江以宁都没有任何表示。
如果这些东西,是在她回来那天许的,也许她会挺开心可以收到家人送的礼物。
不过,经过这么久……
这位明夫人怎么会觉得凉了的血,可以再一次热起来?
死掉,就绝对没有复活的可能。
这是她跟在奶奶身边,日经月累看到的真实。
何况,她还真不相信,叶棠过来刷存在感,是没有其他目的。
“……零用钱,还够花吗?”
江以宁收回思绪,视线重新回到叶棠身上,神色淡淡。
“我没有花过您的零用钱。”
叶棠以为她是说,还没有动过卡里的钱。
心里有些难受,更多是不悦,觉得她这是划清界线的意思。
随即又想到,她每天上学放学,哪里有机会花钱?
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江以宁没有给自
己买半点东西,所以,她没有在这空荡荡的房间,找到半点了解江以宁的途径。
“……以宁,你过去十七年,过得好吗?”
江以宁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叶棠。
竟然这个时候来问她这个问题吗?
叶棠被她看得既尴尬又难堪。
“我、妈妈只是想了解你……”
沉默了好半晌,江以宁极浅地笑了声。
“过去十七年啊,我过得很好,很幸福,江家人对我很好,怎么形容……哦,对,‘泡在蜜罐里长大’,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以至于,来深城前,我一直以为世界上所有家人,就该是那个样子。”
叶棠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江以宁的潜台词?
但,这……怎么可以拿相提并论?
江家人再宠她,爱她,那也只是精神上的虚无感觉,在农村,她依然是受苦的!
那些人没有办法像明家这样,给到她物质的满足!
挨穷挨饿,才是最难受的!
“明夫人,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江以宁饶有兴味地看着叶棠变幻莫测的脸,“如果我说,我过去十七年从来没有吃过苦,你大概是不会相信,对吧?”
嗯,除了小时候把药当饭吃的那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