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到后面,罗歆恬把罗家给搬了出来,直言要江以宁下跪道歉,不然就要她好看。
江以宁无视她的叫嚣声,等着医生帮她处理好伤势后,才走上前。
“医生,她的伤怎么样?”
罗歆恬吵得厉害,指着这女孩从头骂到脚,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恨不得要置她于死地的狠劲儿。
作为土生土长的深城人,医生当然也听过深城三大豪门之一罗家的势力。
虽说是法治社会,但谁又敢保证这些大家大族就没点阴暗手段?
却见这女孩子从头到尾都是一派淡定的模样,倒是不由地多看她几眼。
“没伤着骨头,痛个两天就能好。”
医生驻守在度假区的运动区域里,这种小伤天天都能见上好几个。
根本就没有那个罗家人嚷得那么严重。
“嗯,谢谢。”
那边罗歆恬已经拿出手机拨号,不知道是要告状,还是要打电话报警。
她身边的护士想扶她起来,问她需不需要到休息室去休息一下,也被她用力推到一边。
对着电话就是一顿叫嚷,内容跟刚才骂江以宁的差不多。
黎北卿看得直撇嘴,心里越发看不起罗歆恬。
说打球的是她,告状哭诉的也是她。
可真出息。
刚才的比赛中,她看得清清楚楚,罗歆恬两次发球都是冲着江以宁去的。
要不是江以宁敏捷躲开,受伤的就是江以宁。
合着只许她伤江以宁,江以宁伤她,就到处发脾气告状讨“公道”?
这什么鬼逻辑!
从罗歆恬讲电话的内容,大概判断到她是打给自己的父母。
“大概一时半会走不了了,她妈可能要过来撕了我们,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黎北卿说着一顿,“我也要给我哥通风报信,暮三爷那边应该快完事了,我觉得你也得给他报个信儿,不然他可能会担心。”
江以宁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犹豫着该发信息,还是直接打电话。
几秒后,还是选择了打电话。
刚拨通暮沉的电话,室内网球场里突然就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江以宁惊愕地朝着铃声方向看过去,二层观看台上,黎北庭笑着冲她挥手,他身边的暮沉手握着手机,正看着她。
距离有些远,她看得不太清暮沉的表情,却有种感觉,他不高兴。
黎北卿也看见他们,眸子瞬间瞪得大.大,完全忘记要畏惧暮三爷,指着他们的方向直骂:
“我靠!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不下来帮忙,自己在
上面看戏!还是男人吗!靠靠靠!”
两人从二层下来,黎北庭笑着说:
“刚才我还跟阿沉打赌,江小妹妹什么时候才会给阿沉打电话找帮忙呢!啧啧,都完事了才打电话,哎,我们阿沉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实惨!”
黎北卿等人走近,立即扑了上去,对着她哥就是一顿捶。
“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就这么看着以宁被欺负?哥,我告诉你,要是被爷爷知道你干了这种事,你就死定了!爷爷会剥了你的皮!”
黎北庭躲着她的拳头。
“刚进来,就看到江小姐姐身手利落躲开球,帅!”
说着,冲江以宁竖起拇指。
至于,暮沉看到那球险些砸到江以宁脸上后,周身仿佛萦绕着一层森森的黑雾,恨不得把场内的人给吞了似的。
饶是早见惯了暮沉冷脸的样子,还是把他惊了好大一下。
唔……这种事儿,他就不说出来了,省得吓坏江小妹妹,回头暮沉对他冷脸。
而这个罗歆恬,怕是好日子到头了。
黎北卿激动得直跳脚,“好哇!一开场就来了,却一直躲着看戏!哥你的良心不痛吗?不,你还有良心吗!”
“这不是看到江小妹妹应付得过来嘛!”黎北庭笑道
。
后面的比赛虽然跟职业赛差得远,但江以宁的技术却能让人眼前一亮。
而且,她的打法跟暮沉十分相似,特别是步法上,几乎一模一样。
刚学没多久,就能运用到实战上面,这种才能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黎北庭对江以宁越来越感兴趣。
几人正在角落说着话,罗歆恬骂累了江以宁,回头看了一眼,人就愣住了。
“黎二少!你来了!”
说话被打断,几人齐齐看过去,只见罗歆恬捂住肩膀,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她急喘了两口气,指着江以宁的鼻子,怒道:
“黎二少,你不要被这个女人的样子给骗了!她就是爱在男人面前装柔弱!刚才拿网球砸我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凶狠!我的伤口现在还火辣辣地痛!”
黎北庭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罗歆恬以为他不相信,又把刚才骂江以宁的话拖出来说了一遍。
“这些话,我都听了三次了,竟然不带换的。”黎北卿忍不住跟江以宁小声吐槽,“而且,她是不是傻?我哥和暮三爷他们都看了全程,啥都不知道就直接上来告状,不炮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时,暮沉往前跨了一步。
“说够了?”
江以
宁看向暮沉,这一回她可以确定,他就是在不高兴。
暮沉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那冷沉沉的声线却让人无故生寒。
罗歆恬这才看到被黎北庭挡住身影的男人。
那张英俊的脸像凝结着霜冻般,凤眸冷冽,眉目带煞。
被这样的暮三爷盯着,罗歆恬心颤,没来得及防备,脚下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暮、暮、暮三爷……”
暮沉眼睑低垂,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地上的罗歆恬。
“你该庆幸是她的球砸到你。”
黎北庭适时地帮他补了一句,“不然,你今天还有没有命走出度假区都是个问题。”
罗歆恬整个人僵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什、什么?”
“有不满,让罗家人找我。”
暮沉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傻掉的人,转身走到江以宁跟前,牵起她的手,轻轻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下次不准独自涉险。”
江以宁有些不自在地抽了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哦。”
女孩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她这不算在涉险。
练习格斗将近三年,她对自己的反应速度,很有信心。
不过,看见暮沉的脸色,她没敢把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