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晚宴所在地的邮轮,是整个洲际排水量最大的邮轮。
当然了,是刚启用的新邮轮,这是第一次下水。
首航执行的,自然是沈霁渊的婚宴这么个任务。
所属的公司自然是沈氏名下的船舶公司。
原定的邮轮比这个要小二分之一,刚见到的时候沈老太太大笔一挥。
太小,气势不够。
沈家当家人的婚礼,可不能马虎,所以船舶集团紧赶慢赶的将这艘邮轮给造出来了。
老太太也将这邮轮记在了岑璇的名下,当作是给岑璇的礼物。
邮轮停放在了最北边的港口,这里往来的都是这些天上岛的宾客们乘坐的邮轮之类的工具。
岑璇上船之前仰头看着船身上金碧辉煌的笨笨号三个大字。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揉了揉揉眼睛,确定船身上的名字没发生变化之后。
她拽着身边男人的袖子开口。
“这名字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神他喵的笨笨号。
沈霁渊瞥了眼,淡然回了句,“不是你取的吗?”
“我什么时候取的?”
岑璇反驳之后很快想起来,好像之前是有过这件事情来着。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
谁能想到这名字会真的用在上面了。
她是真的以为李贺就是随口问一问的,当时李贺只是说先生买了艘船,想让她给这艘船取名字。
她当时忙着也没顾得上,就随便说了两个字。
谁能想到那名字就真的用在了这上面。
最为关键的是,凡是过来参加婚礼晚宴的宾客都能看得到这个名字。
她莫名的有种十分羞耻的感觉。
“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是用在这上面。”岑璇拽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开口。
“很可爱啊。”沈霁渊面色柔软的回了句。
岑璇听了这话,伸手掐了他腰际一把就挣脱人走开。
男人看着她赌气的动作轻笑着上前,将人重新揽回怀里。
季曈和步禅走在他们后面,将两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这两人真是,羡煞旁人啊。”
季曈轻笑着说道。
“不过这名字取得真的是挺搞笑的。”
莉丝看着月光之下的熠熠生辉的笨笨号三个字。
在场的人可是在还没上邮轮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艘整个洲际最大的邮轮的所属人是沈太太。
这名字也是沈太太自己取的。
“稀了个奇了,阿璇好歹也是岑爷爷亲手带大的,岑爷爷和白老爷子都是出了名的风雅,她没到这个层次应该也是耳濡目染吧。”
季曈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嫌弃。
这么多人看着,居然能取出笨笨号这么个名字。
笨笨号的造价超过十亿欧元,是如今整个洲际上最大最豪华的邮轮。
全船一共十八层甲板,共3000个客房可容纳上万人,制造的时候用的就是如今洲际最先进的造船系统。
整个邮轮上带有剧院、赌场、游泳池餐厅等一系列吃喝玩乐最为先进的设施。
这次的宴会要一直持续到明天晚上才会返航。
这一路航线上能够见到最美的落日夜景以及日出。
宾客们可以在邮轮上欣赏最美的海上落日,且午夜时分,邮轮回去向北海。
在北海海水最为冰冷的海域,夜晚的时候会聚集起来成片会发光的水母。
映衬的整片海域都在发光,同星空交相辉映,成就整个洲际最为美轮美奂的海上夜景。
顶层的甲板上。
沈霁渊揽着岑璇同宾客打招呼,往来宾客能够看得出来沈霁渊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男人依旧举手投足自带风情,可脸上总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和平时清冷矜贵不近人情的样子是天壤之别。
两人之间的互动也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就算忙于交际,沈霁渊也总是能很快察觉到身边妻子的情绪。
每次无论再忙,只要她开口,男人也总是会十分耐心的低头认真的听她把话说完。
这两人的感情应该是江淮顶圈这些豪门联姻之中最不用被揣测的了。
先不说这两人上过多少次新闻头条,沈霁渊多少次豪掷千金为搏美人一笑。
这两人的感情,在豪门利益联姻之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毕竟沈霁渊正是因为在落霞湾被岑璇救了一命,才会选择将婚礼定在落霞湾举办的。
“之前有幸见过几次沈太太,不过是在J国的时候,那个时候沈太太作为联校的代表参加过比赛吧。”
还在纠结笨笨号这个名字的岑璇忽然被点到,抬头的时候都还有些愣然。
“您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岑璇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我是赞助商,沈太太估计是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对沈太太的演讲可是记忆犹新,现在想起来依旧是心向往之。”
岑璇笑了笑,这一整个晚上听到的恭维声真的是不少了,更别提是跟在沈霁渊身边的时候。
这些人都十分清楚这场婚礼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掌控了整个江淮乃至K国经济命脉,影响力蔓延到整个洲际的沈氏。
如今的当家主母,又切切实实的是沈霁渊的心尖宝。
这些人是最能够找准拍马屁的点的。
“累的话先回房间休息。”沈霁渊低头看着她。
当然也看出来她眼底的疲态。
“那我先走了。”
岑璇同宾客们示意,转身往房间去。
晚上的晚宴比较自由,当然了也是因为岑璇的身份。
毕竟沈家的地位摆在这儿,她也不用去刻意讨好任何人。
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饭,也不用招待任何客人。
毕竟也是洞房花烛夜,她和沈霁渊晚上住的房间和沈家其他人的房间都在17层,除此之外再无外人。
岑璇刚将房门打开,入目的便是满目红色。
整个套房内都用了传统中式的摆设,她走进去拉开了房间门。
看到的是绣了牡丹和交颈鸳鸯的红色被罩,偌大的床铺之上,床品都是大红色。
床尾上放着的是红枣桂圆花生等等。
取了早生贵子的好意头。
岑璇整个人倒在床上,盯着头顶的龙凤床罩闭上眼睛。
“我要困死了……”
结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她都后悔当初松口答应办婚礼了,这一整天,她累的都快虚脱了。
邮轮上的宾客来的很多,自然娱乐设施也不少,不会无聊。
人数多的情况之下,也就不会有人在早上已经见过新人的情况之下还找新娘在哪。
所以岑璇这一觉睡得很安然,倒下去没几秒钟就着了。
熟悉的窒息感裹挟着她从梦中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男人意乱情迷的那双眼睛。
岑璇挣扎了两下,抱着她的男人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床被上的红枣桂圆落了满地。
意乱情迷之间,男人刹住了车,长指抚过她的面容。
“醒了?”
岑璇侧目,看到了柜子上摆着的木制时钟的指针指向了十点钟。
她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你把我叫醒做什么?”
岑璇伸手挽住他的脖颈,男人压抑了眼中的欲望,将人抱着坐起身来。
“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沈霁渊抱着人开口道。
岑璇在他怀里赖了赖,“现在饿了。”
沈霁渊将人抱起来,刚放到卫生间里就听到她的尖叫声。
“啊!!”
他踩着拖鞋奔进去,就看到了站在镜子前丧着脸的小姑娘。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哪儿了,疼不疼?”男人说着已经上下其手的开始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不是,我就这么睡过去的?”岑璇欲哭无泪的指着自己的脸。
沈霁渊点头,“我给你换的衣服。”
她穿着那身旗袍睡着不舒服,所以沈霁渊给她换了睡衣。
“谁问你这个了。”
岑璇指着自己的脸情绪激动的说,“我脸上的妆都没卸呢,就这么睡了??”
沈霁渊听到这话愣了愣,指腹捏着她的下巴凑过去仔细端详。
岑璇平时也不爱化妆,除非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的时候可能会化。
但在家里的时候她都是素面朝天的,很多时候也是头发乱糟糟的戴着眼镜就进工作室了。
不过胜在她底子好,时不时的也会去做做美容什么的。
这么多年的财气养出来的皮肤,当然不可能粗糙。
“也没怎么样啊。”沈霁渊得出结论。
岑璇将他的手拍开,用卸妆棉按了卸妆水往脸上擦。
“不好好卸妆,我这脸就毁了。”
岑璇一边擦脸一些叹气,要不是她今天实在太累了,怎么可能就这么倒在床上就睡了。
沈霁渊接过她手上的卸妆棉,低头看着她说的格外认真。
“你教我,以后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岑璇狐疑的看着他,“你能做好?”
不过这话也多余问。
沈霁渊这人,脑子好用,学什么都能学的很不错。
“还没教呢就觉得我学不会。”沈霁渊将人抱起来放到洗手台上坐下,同自己保持平视,“只有我们俩能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你要是不教我,以后你再这么睡着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可就没人管了。”
岑璇这人,关键时候是最能认怂的。
涉及到自己这张脸,还是有必要认真一点的。
“怎么好端端的还威胁我了。”
岑璇指着旁边卸妆的东西教他,“你反正是精通多国文字的,能看得懂上面的意思,我通常用卸妆水多一点,就用这个卸妆棉沾了之后一点一点的把脸上的彩妆给卸掉就行了。”
沈霁渊听话的按了之后往她脸上轻擦,男人唇线紧抿,紧盯她脸上的每个变化,仔细认真。
两人越靠越近的,下一秒岑璇的手掌按在了他唇上。
“不是说带我去吃东西吗,不准亲我。”
这么亲一下,一会儿闹起来就没个完了。
沈霁渊挑眉,懒懒散散的松开了掌控在她腰上的手,依旧认真的给她卸妆。
这妆在岑璇的指导下,也算是卸干净了。
她正护肤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忽然轻飘飘的说了句。
“这卸了妆和没卸妆,有什么区别吗?”
岑璇盯着镜子里的人白了眼,“你是在说我浪费的化妆品是吧。”
最后沈霁渊是被赶出浴室的。
岑璇护肤之后出来,看到了沈霁渊桌前摆着的餐点。
这次邮轮上沈家一共请了三十五家七星级餐厅的大厨过来坐镇,二十三家中餐馆的厨师。
想吃什么都有,自然是无可挑剔。
“过来。”
沈霁渊用湿毛巾擦了手之后招呼她过去。
岑璇端着饭碗往嘴里塞了两块肉,沈霁渊给她盛了碗汤递过去。
“邓明夫妇上船了。”
岑璇喝汤的动作停了一下,看着沈霁渊。
“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有人让他们上来。”
岑璇点头,邓明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
找她都找了好几次,都是为了她当初对白婳提出的要求。
邓明甚至说出了这辈子都不再见白婳的话,只要能够救他的公司。
“他还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要了,拼这最后一次。”
岑璇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可笑。
与虎谋皮,邓明这是把自己卖了还给别人数钱呢。
先不说沈家平时负责的保镖是多么训练有素,更别提这次的婚礼,特地请了雇佣兵过来。
邮轮上每层甲板都起码有二三十个雇佣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
而在岛上的安保人员则只会更多。
别说是形迹可疑的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沈政南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这件事情,他不做,换其他人来做。
也算是背水一战了吧。
“人被安置在16层甲板,没有通行证上不来。”
沈霁渊看着她。
岑璇喝了一整碗汤,慢条斯理的放下碗筷。
“人好不容易上来了,如果今晚上不动手的话,明天返程就更不可能有机会了,就别让人家提心吊胆的了。”
岑璇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沈霁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好。”
邓明可以有很多种选择,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带着白婳上了邮轮。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这个选择,通向一条死路。
男人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伸手牵着她起身。
“时间到了,带你出去看看。”
按照既定航线和时间,这个时候邮轮应该已经靠近了水母聚集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