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有关于玉雕比赛的新闻再次冲上热搜第一位。
这是最后一次的角逐,马上就要选定雕刻国礼玉髓原石的雕刻师。
因为玉髓原石自带的热度再加上第一轮比赛的时候水票的新闻,已经让这次的比赛关注度极高。
而这次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江淮玉协比赛组委会疑似公开讨论
本次玉雕比赛有人抄袭
两条热搜明晃晃的摆在了台面上。
原本对于这次比赛的公平性外界就已经存疑,再加上这条热搜,更是物议不止。
【原本比赛就是大家看个热闹的,都是有钱人的游戏而已】
【你们看看这次到最后一轮的玉雕师,哪个是普通人】
【只要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估计很快也就销声匿迹了】
【什么啊,这是有人抄袭了,文艺创作最忌讳的就是抄袭,再有钱也不能这么干啊】
【抄袭原本就难界定,况且也看不出来那几个作品里到底谁的是抄袭的】
李馆长坐在办公室内,眼看着热搜
他急忙联系了公关部的人过来,花钱将热搜降下来。
这次比赛已经是满目疮痍了,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影响声誉的事情出现。
“到底怎么回事?谁把公开讨论的事情捅出去的!!”
李馆长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些工作在没有确定的证据并且完成之前,是不可能和媒体透漏半分的。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馆长,与其追究泄密的人是谁,倒不如好好思考一下怎么解决现在的局面。”刘姐开口提醒道。
这节骨眼上把信息漏出去的人,估摸着也不会是什么善茬。
“需要回应吗?”
公关的黄金三小时应该不用她多说,李馆长心里是清楚的。
“怎么回应?”李馆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刘姐明白,现在的情况当然不好回应,结果还没出来。
如果直接回应不存在抄袭的情况,就怕最后会被打脸,这就真的是毁了整个比赛的声誉。
也会影响玉协的名声,最后对于接下来的几届赛事的举办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现在等同于把整个玉协架在火上烤了。
李馆长坐在位置上,垂眸思考。
“这次的比赛,不能出现抄袭的事情。”
更不能出现,抄袭的人是玉协工作人员这样的事情。
玉雕大赛的信誉不能毁在这里。
看着李馆长的样子,刘姐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边的公开讨论已经在同步进行,他该不会是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叫停吧。
万能的网友很快扒出来了最后复赛的五个作品之中,涉及抄袭争议的到底是哪个。
作品被扒出来了,当然作者也就藏不住了。
很快岑瑶的名字就被顶上了热搜。
另一边,正在公开讨论的组委会成员在办公室内静谧无声。
黎书晚站在最前方的位置,这会儿正在展示PPT上他做的对比图和相应的视频解释。
“大家都是业内翘楚,都能够看得出来她作品的变化。”
数次比赛的作品图片一一陈列出来,他们也并不是看不出来。
“岑瑶的作品不过是碰巧转换了风格,我看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吕山途对面的男人鬓边花白,他也是玉协的老人了,这两年也出了不少的好作品。
当然了,他和岑清越据说关系不错。
黎书晚只扫了他一眼,将PPT翻页笔随意丢到了桌上。
“从前听说秦老师的专业素养极高,没想到这会儿专业素养不高就算了,眼睛还不好。”
秦庚礼听到这话倒是挺沉得住气的。
吕山途闻言轻笑出声,黎书晚的性子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看不过就怼,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着会长也是这脾气。
“黎老师,话不能说的太满,你说岑瑶的作品不对劲,可是我们接到的举报只是抄袭,需要判定的也只有这个而已,你做这些,未免太多余了点。”
秦庚礼说的是实话。
接到的举报只是抄袭,可没有说岑瑶的作品虚假的举报。
他们查清楚该查的也就行了。
“其实要处理这件事情很简单,把岑瑶和举报的玉雕师都叫过来一起聊一聊,说开了不就行了。”
说白了也就是些小事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
“那秦老师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黎书晚在他对面拉开椅子落座。
“抄袭原本就挺难界定的,同样的想法未必只有一点个人有,我们搞艺术创作的,走到现在谁还没有被污蔑过抄袭。”
黎书晚看着他,字正腔圆的说。
“让你失望了,我就没有。”
一旁的吕山途附和出声。
“的确,黎书晚从发表第一个作品到崭露头角走到现在,的确是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她的实力。”
所以想用共性来堵住她的嘴,是不可能的。
“不能以你的标准去对标所有人吧黎老师,岑瑶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很好,我们评委组的人在没有证据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就咬死了她就是抄袭,这未免会让参赛者寒了心。”
黎书晚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如果我们对这些举报视而不见,这才会让参赛者寒心!你需要记住一点,你是评委,不是任何人的叔叔伯伯!我们几个代表的是如今江淮玉雕的最高水平,如果我们都无法保证比赛的公平性,那你让那些初出茅庐的玉雕师该怎么看我们,怎么看整个行业?!”
秦庚礼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
但奈何这事儿也不能不说话。
“没必要上升到这么可怕的高度,只是一场比赛而已。”
黎书晚被他的话气笑了。
吕山途慢悠悠的开口。
“怎么不至于,江淮玉协的比赛一直都被誉为业内标杆,我们能够选出最优秀的玉雕师,外界原本对玉雕行业就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看的,如果这次比赛的公平性受到质疑,玉协的口碑下降,就相当于证明了我们整个行业内的乌烟瘴气,我想你应该也不想以后说出自己的职业的时候,会觉得羞愧吧。”
秦庚礼哑口无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还真是有能堵人嘴的本事。
“这封举报信是早上刚刚送过来的,其中还附有雕刻的视频,写信的人叫苏玉墨,里面的视频是前两个月拍下来的,虽然做了加速处理但是没有PS的痕迹,里面她所呈现的作品就是现在岑瑶的这一幅。”
吕山途说着将带来的文件袋丢到了桌上。
一旁等着的助手上前将里面装着的U盘放入了机子里呈现。
黎书晚扫了他一眼,对面的人依旧笑脸盈盈。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吕山途喝着茶回了句,“昨天。”
黎书晚盯着他皱眉,这人原本说不想牵扯进这件事情,她没日没夜做对比图的时候,这人还说了几句风凉话。
怎么转头就拿到了这证据。
“昨天有人寄到玉协的,原本是指明给你的,但你不在,我就顺手接收了。”
听着他的话,黎书晚扫了眼门口,李馆长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锃亮的脑门显得十分突出。
眼看着视频里的人格外认真的神情,秦庚礼闭了闭眼睛。
如果原作者出现了,这事儿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岑瑶不可能能从这次的困局中解脱出来。
视频的最后,是端坐在镜头前的苏玉墨。
她扎了高马尾,身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面对镜头的时候眼神坚定无比。
“我是苏玉墨,江淮大学美术学院大三学生,我实名举报江淮玉协第三届玉雕大赛参赛者岑瑶挪用抄袭我的作品,本人于玉雕大赛开赛前一天将作品“四季良辰”送到了玉协,希望能够在玉协展出,可是两轮比赛结束,却没见到本人的作品展出,反而在参赛席见到了我的作品,岑瑶的作品从构图到人物雕刻均与本人作品雷同,希望玉协取消岑瑶参赛资格,并且要求她向本人道歉。”
听着上面的叙述,在座的几位玉雕师都不由感叹。
“视频清楚的记录了这件作品的诞生,的的确确是岑瑶的问题了。”
还真是可惜了,她是岑家的孩子,这么多年在玉协也积累了一定的人脉。
本身实力也不俗,如果不出这些丑闻的话,这次的雕刻权一定是岑瑶拿下。
“先不要太早下定论,毕竟我们还没听岑瑶是怎么说的。”
秦庚礼开口道。
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大学生,轻轻的动动手指头都能压死。
也不是什么小问题。
“秦老师认为这不算是证据吗?”黎书晚看着他。
秦庚礼盯着她,“不算。”
黎书晚起身,没有和他争执的意思。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她走出去,吕山途也跟着起身。
“我想在如此清晰的证据之前,这场公开讨论已经有结果了,我还是希望各位能够好好想想。”
办公室内的其他人评委对视一眼,纷纷起身四散。
从来黎书晚和秦庚礼之间就不对付。
他们也都十分默契的不选择站队,两人吵起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习惯了。
会议室内只剩下秦庚礼一个人,他将手机拨了过去。
“这次的事情估计难办了,已经找到了原作者出来,瑶瑶这次太不小心了。”
岑清越翻看着新闻,当然知道现在舆论对岑瑶不好。
可吟玉以做原创珠宝玉饰起家,原创的作品一旦沾染上抄袭,名声倒了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尤其现在吟玉正在关键的时候,刚和QE搭上线,好不容易要入驻洛芙的专卖店。
这个时候声誉不能受损,否则就涉及违约。
“你要咬死了不松口,至于那个什么原作者,你放心,我会去处理的。”
秦庚礼提醒了一句。
“那人是录了视频的,你必须加快动作了。”
江淮城边,郊区范围。
这里毗邻山脉,远离市中心的喧嚣,土地宽广。
聚集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很久之前就住在这里的原住民和到江淮讨生活的人。
久而久之这儿也就聚集起来了不少的人。
这两年江淮政府也将这里的住房重新加固,除了有自建房之外,这里也有两个人口基数比较大的小区。
下午两点钟,这个时候是上班的时间,这儿显得很安静。
只有孩子和老人往来。
老旧小区的门口有个开了很多年的小卖铺,货物齐全。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开门卖货。
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关了门。
跑车呼啸的引擎声扰乱了安静的氛围。
两辆改装过的吉普车嚣张的停放在了小区前面。
车上下来的人上前拽了拽小卖铺锁着的铁门,确定门锁是被从外面锁住的之后停下了动作。
“上楼,他家就在这楼上。”
一旁坐着晒太阳聊天的老人家都提着小凳子离开。
“这小苏是惹上什么人了吗,这些人怎么这么凶神恶煞的。”
“不会啊,他那个脾气怎么可能会招惹什么人呢。”
“他早上就没开门啊,也没见到下楼,是不是病了。”
这地方住的人鱼龙混杂的,也都不是什么太光鲜亮丽的。
他们也见过不少被追债的,被泼油漆被围堵狂揍的。
这世界,人能活下来已经很艰难了。
而普通人的生活,想要安稳度日的不二法则。
就是少管闲事,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从楼梯上去的人气势汹汹的敲响了入户门。
一直到里面传来了问话的声音才停下。
“谁啊?”
为首人往后退了一步,示意他们直接撞门。
年代久远的木门被直接踹破,木屑飞扬之间。
他看清楚了门口坐在沙发上眉眼上扬,美的惊人的女孩子。
“是沈沐尧还是岑清越?”
为首的人当然认识岑璇,在屋内环顾一圈之后,几乎确定了这家里的人不在。
“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苏玉墨的家人你们是找不到的。”
岑璇说着伸手示意。
从房间内冲出来的黑衣人堵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