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轩,你、你要不......”周叶看他脸色这般差,刚想劝他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很正常,两人不如都各自冷静一下。
结果他还没说话,时望轩就阴着脸,转身也走了出去。
他一走,
饭堂里凝固的气氛仿佛才摸到了热,回了温,众人憋喉口不敢发出来的声音此刻也逐渐你一声我一声的扬了起来,最后此起彼伏的,火热议论起来。
“我的天,我的天!他们这是、是真的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都不瞎,我也看见了......”
“可我之前怎么听说那人先前心悦的人不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呢?”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寒允卿一头雾水的坐了回去,然后他张嘴便是一声音调拔高的:“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桑禹汗颜道:“你完全不会理解的了得。”
沈修竹坐下来,忧心道:“方才那般突然,欧公子不会生气吗?”
沈绾竹幽幽道:“我瞧着就快生气了......”
“他是生气了吗?”
外边,
时望轩独自走在街上,目光在眼前宽阔的街道上一遍遍扫过,搜寻着每一处,但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的身影。
越是找不到,他心里的忐忑越盛,越惊慌。
时望轩怕今日这一出过后,对方会因为没法接受而从此疏远冷落自己,两人间会由此生了嫌隙再难修复,再难回到从前。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他怎甘心如此?
若真会如此......
“要我说,你就是平日太怂了。”魍魉飘过来恨其不争道,“你总畏手畏脚的,温水煮青蛙,怎么能成事?”
“平日里软脾气惯了,稍微有点什么动作就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你难不成还真妄想什么细水长流、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啊?“
魍魉说着,嫌弃道:“可别到时候瓜熟了,叫别人钻了空子摘了去。”
“别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没准儿扭着扭着就甜了呢,你软的不行那就试试硬的呗,反正现在也没招了,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你懂不懂?”
然而魍魉自己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身边少年只是匆匆走着,双眸被发丝遮掩大半,看不清神情如何,但应当噙着几抹方才被推开而生出的晦涩。
时望轩眼底阴霾一片,没有回话,只是抿唇找着人。
魍魉见此,只得摇头唉声叹息道:“罢了,随你便。”
“反正我也知道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从前一直都把魍魉的诚言当鬼话的少年,如今怎么会听呢......
“哎,这位小兄弟,你来这儿不玩不花也不说话的,光蹲在犄角旮旯里发愣做什么?晚上的庙会更有看头,你不如来玩一玩,一年难得有这么一次呢。”
“小兄弟......”
“小兄弟?”
“啊?”萧玉书蹲在一边不易被人看见的阴暗角落里,正怀疑着人生,刚反思到秘境那段就被路对面的老板给叫回了神。
抬眼一看,还挺巧了,是之前套圈的那个老板。
老板见只有萧玉书一人,便道:“之前跟你一起套圈挺厉害的那个小兄弟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想起时望轩,萧玉书心里又开始爆出一串老天爷。
“呃......他有点事情,忙着呢,所以就不过来了。”他只能尴尬道。
老板一听,顿时了然,然后随口道:“害,我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跑来蹲这儿是因为吵架闹脾气了呢。”
有时候,萧玉书很佩服玄学这种东西,一句话压中了,后边就没有压不中的。
“啊哈哈哈......怎么可能?”萧玉书干笑道,“我们哥儿俩感情可铁了,不会吵架。”
要命,
这要是搁以前,什么“吵架”“闹脾气”之类的话被别人用在两人间萧玉书从来没觉得有半点不对跟违和,
可现在,
让时望轩这么在嘴上叼了一口后,萧玉书越听这越像是在形容小情侣的。
就好像平日在班里自己笑话周叶跟赵子仪一样似的,
更坏的是,
现在这么一想,
萧玉书竟荒谬的发现,
好像自己往常跟时望轩的相处,除了没有周叶跟赵子仪不定时的搂搂亲亲外,啥都一样。
不,
他们还搂过!
想到这儿,萧玉书脸色一僵,随后以手掩面不知该作何感想。
老板不知道萧玉书心里那点乱七八糟,只知道那个套圈厉害的不在,面前的这个又菜又爱玩,自己赚钱的机会又来了。
因此他殷切道:“瞧着你就不开心,来,能有什么是玩了之后还不开心的。”
老板说着,举着圈子朝萧玉书招手笑道。
萧玉书如何不知晓生意人的心思,只是苦笑笑:“老板,我都这样了,你还想欺负我,这就是你不厚道了。”
老板却道:“谁说我不厚道的,你套到的鸡没拿我就一直给你留着呢。这不,都不摆上了,说好了套中什么就是你的。”
萧玉书顺着他的手一瞧,确实瞧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鸡。
只不过这只鸡高仰着头,两只鸡眼看上去一副七个不服八个部分的傲慢姿态。
之前是因为被鸡啄过手,所以萧玉书不想要这玩意儿,因此就留在老板那里没拿,没想到老板却一直记得,原来还是有点厚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