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
萧玉书心里就明白,即便是没人看见,那想必也有人‘看见’了。
没一会儿,
那个老师就从外面领进来了几个弟子,那个班的都有,彼此互相也不认识,都自称是亲眼见到还有旁人闯进禁地的。
萧玉书不得不感叹一句钱茗安排的好,
这么几个看起来偶然的恰到好处的弟子,异口同声的指认时望轩跟令狐权,怎么着也该有人信。
不过总有不信的,
“听风便是雨,我若没有亲眼见到,说什么话也不信,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串通起来一起扯谎的。”东窗事发后,令狐司懒得过来管令狐权,便让令狐寻这个小叔叔过来看看。
作为令狐姓氏中唯一一个真心对待令狐权的长辈,令狐寻自然也是护着自家侄子。
他道:“要是世上所有事单凭几张嘴就能论个真假,那还要民间衙门做什么?当我是傻子不成。”
“你这话说的就不大对了,”钱茗微笑道:“衙门审人也是要人证的,你不能因为令狐权是自家小辈就混淆黑白是非不分,一个弟子说话难辨真假,可若是好几个说辞都一样,怎么也得有几分可信吧。”
钱茗这一副正说正话的模样着实让萧玉书佩服,
想当年他也是搂过几眼甄嬛传的汉子,
可如今,
萧玉书真觉得钱茗这个女人放甄嬛传里还真能跟甄嬛斗上几集。
这几个弟子说好听点是目击证人,说难听点不就是被钱和威逼利诱找来的帮钱茗的炮灰。
在一众长辈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这几个炮灰异口同声道:“七班的时望轩跟令狐权也进去了。”
“哦?”薛臻白坐在高位上,随意动了下身体,俯身一手撑膝,双目深沉,单薄之躯此刻处处透着上位者的威慑力。
他缓缓道:“你们看见了,可禁地坍塌时,除了里面的萧玉书外,我可没瞧见有旁人的身影。”
薛臻白这话说的没错,
禁地无故崩裂时,时望轩凭借着这段时间对空间转移法术的钻琢,虽然目前能移动的空间很小,但转出禁地也是绰绰有余。
而令狐权呢,
萧玉书趁混乱之际,一脚将转移卷轴踹到了令狐权身上,这稀里糊涂的令狐小登就这么掉在了外面的试炼场上,到现在兴许还是一脸迷茫。
“整个地下试炼场毁成了那样,谁知道这两人会不会趁着一片混乱偷溜出去。”中年男人道。
岑黎冷哼道:“都塌成那样了,也能溜出去,那这两个小辈可真是能耐了。”
而钱茗则是温笑道:“三长老的弟子怎能是俗辈?自然能耐巨大。”
面对钱茗的矛头和阴阳,挽酝直接甩她一句:“你侄子活得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儿,想来他们能耐也大不了哪儿去。”
一句话,
钱和哆嗦了,钱茗噎住了,萧玉书心里笑开了。
单凭挽酝以往怼青云那点功底,萧玉书就知道,今天若是纯打嘴仗,那吃亏的肯定不是挽酝。
钱茗被气的前胸重重起伏了下,脸上的笑怎么也挂不住了,她转头朝一边坐的安稳的青云道:“宗主,三长老这般言语你......”
“钱老师见谅,挽酝同我说话也是这般,宽谅一下吧。”青云笑的十分从容。
中年男人却严肃道:“你乃一宗之主,难道还左右不了门下长老吗?”
“谁说左右不了了?”桑禹悠悠道:“不过是掌门师兄胸量大度,况且我三师兄也不是这么一意孤行不讲理的人,你这话说的,好像要挑拨我们师兄弟关系似的。”
就是,
青云跟挽酝之间不过就是两人意见一致的时候听前者的,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才听后者的,怎么能说青云这个宗主软蛋、挽酝这个长老不懂规矩呢。
萧玉书心里如是道。
言归正传,尽管钱茗在堂上占不了嘴上的便宜,但理总归是有的,她直截了当道:“今日之事,萧玉书断不能从轻处置,而时望轩跟令狐权也绝不能放过。”
没等挽酝他们说话,薛臻白反倒嗤笑了声:“说的好,你这语气好像该做这个位子的人是你一样。”
谁说钱茗没这个心思呢?
她反而道:“莫非府主也打算放着规矩不管,当众包庇了?”
薛臻白却道:“何来包庇?方才不是已经论好,让萧玉书退学。”
中年男人沉声道:“另外那两个呢?”
薛臻白装傻道:“哪两个?”
“你......”钱茗压着气道,“自然是方才指正的那两个。”
“哦~”薛臻白恍然道,“说起指正,我这儿还有弟子没问话呢。”
说着,他拿出了对讲机然后对其道:“让他们进来吧。”
这话说完,没一会儿,薛肆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群人。
一群好像之前跟萧玉书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为什么说是好像?
因为萧玉书只觉得有点眼熟,但却又不认识他们。
哦!
有一个人认识。
“这些都是谁们班的弟子?叫他们过来做什么?”钱茗蹙眉道。
薛肆神情凌然不笑,语气不卑不亢道:“钱老师找证人怎的还差些漏些?明明当日瞧见禁地动静的人众多,怎么只挑挑拣拣了些自己中意的说辞去?”
“你说他们所言不假,那不如也听听这些弟子的话。”
薛肆说着,侧身横跨几步,将身后的弟子露在众人视野之内。
萧玉书一看见那个圆脸小姑娘,顿时心里好像发觉到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