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令狐家修士的哀嚎声外就是其他人拳打脚踢的声音,在一旁观战的他宗弟子,一个个都憋笑憋的眉飞色舞五官扭曲。
看见自家长辈为自己讨公道,
这些弟子心里好不舒快。
唯一没有动手的长辈只剩下了准备一会儿主持大局的青云已经装模作样给几个弟子治伤的染白,
还有,
整个过程一直处于状况之外神情茫然的挽酝。
要说合欢宗跑出来的一众弟子身上的狼狈,挽酝还能相信这是令狐家能干出来的恶事,但下一刻从寒允卿开始,接二连三一个比一个惨的玄天宗其他弟子颤颤巍巍出来的时候,挽酝虽然面色仍是冷然,但心里已经开始一连串不解。
一个个的,
经脉平稳,
气息健壮,
怎么全都一副要死的样子?
染白平日是最为稳重的一个,怎么也跟着徒弟说起了胡话?
再然后,
沈长空那一拳头抡出去时,挽酝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就亲眼见证了一场完全不在自己预料之内的群殴。
这场打斗,实在是过于突然了些。
因此他站在原地观望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约莫是因为挽酝年少时除了练剑修行就是闭门诵书,是真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只懂君子礼数,因此根本不能理解今天这一场大戏是为何而出。
可能在挽酝的教养中,
根本想不到也做不到耍些小心机,用小人之术法来对付小人。
但以挽酝的性子,就算是不明白,他也不会主动去问别人。
往左一瞥,时望轩那个死小子眼尾噙着笑,明显是对此早有所知。
往右一瞧,萧玉书这个乖徒儿神情淡然,几乎是和自己同样迷茫。
心中得出这个结论后,挽酝内心平衡一瞬,随后便暗中传音。
“玉书,莫要担心,这或许是你师叔们的法子。”
萧玉书听见声音后朝挽酝那儿看了眼,在目光触及到对方眼中虽然迷惘但具有安抚的眼神后,他短暂反应下,接着轻轻点了下头。
虽然,
但是,
师尊,
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个精妙绝伦的好法子是你徒儿想出来的呢?
“哇,几位师叔要打到什么时候啊?”令柔揉着眼睛道,“哭累了,我好困啊。”
沈绾竹被她脑袋垫在
令柔呆呆道:“可是没有被子。”
沈绾竹:“……”
黄莺:“……”
寒允卿被沈修竹压了半天,有点喘不过气来,因此动了动腰身,然后他一偏头看见了站在一边遗世独立的萧玉书。
瞧着对方不解事况的迷茫神情,寒允卿别提心里多得意了,他立马偏头朝萧玉书的方向“嚯嚯嚯”了好几声,直到萧玉书有所察觉回头去看时,寒允卿那张惨白沾着血污的脸上才扯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并嘚瑟道:
“想不到吧?是不是被惊掉了下巴?还得是我聪明,不然今天你跟你那个师尊铁定要完。”
寒允卿的炫耀都写在了脸上,
真的,
要是来个不认字的还真看不出来他的骄傲。
可惜了,
萧玉书瞧着他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
你也想不到吧,
今天这一出戏我是导演,
傻帽儿。
在萧玉书这个机智的导演暗中操作下,
今天秘境出口大开后,嚣张跋扈的令狐家不但没有朝玄天宗成功发难,反而还被群情激愤的天阙门和玄天宗带头狠狠揍了一顿。
不过令狐权因为令狐寻颇有眼色,打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自家小叔叔御剑带着溜走了,因此并没有受到波及。
其实也无妨,
反正今天除了令狐家,其他人都爽了。
爽到即便现在已经天大黑了,萧玉书还在床上打滚,听着时望轩仔仔细细的描述,笑的直捶床。
虽然当时的场面自己亲眼见证了个完全,但实在是太好笑了,再加上不能浇灭时望轩的分享欲,因此萧玉书笑的开怀肆意。
十分开心,
开心到时望轩身上的那点不对劲他是一点都没察觉出来,不仅没察觉出来,还又把不该提的事情又在时望轩心上扎了一遍。
“哎,我说什么来着?我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知道,睡的那么香,哈哈哈......”萧玉书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说话语气贱嗖嗖的,一条腿吊儿郎当的垂在床边晃了晃。
对此,时望轩并没有以往少年心性的半点不服气,反而坐在桌边,支着头,看着床上躺的没个正形的人,淡淡笑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应声。
笑的魍魉整个鬼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一眼不敢发,动都不敢动一下。
偏偏萧玉书对此还一无所知,甚至笑完之后,他还翻身坐起,看着时望轩道:“对了,方才宗主他们把你传过去,在正殿里都说了些什么?”
时望轩心中晦暗翻涌,绞的厉害,但面上神情如常,他稍作回忆了下,随后从容道:“问了问我灵根的状况,在秘境里做了什么,修为为何增长的这么快。”
萧玉书听完心道这都是关键问题,随后他好奇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时望轩如实道:“遇到危险,生死关头,就这么激发出来的。”
萧玉书道:“那他们信了?”
时望轩道:“没有。”
萧玉书:“......”
怪不得挽酝找他说话的时候眉目间笼罩着一股阴霾,看来是严词厉色盘问半天,愣是没从时望轩严实的嘴里问出半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