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少年明明十几岁骨龄,却身形瘦小无比,骨瘦嶙峋的仿佛之前遭受过什么虐待一样,尤其是肩颈处那深可见骨的类似被野兽撕咬过的伤势,触目惊心。
小小的一个人,遍体鳞伤,头发也比寻常人短了好多,束发都束不上,到现在也只是披在脑后,像小狼尾巴一样。
更是在得知二师叔说沐辰因为幼时遭遇惨痛,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黄莺别提多心疼了。
她那时才真的明白世上真的会有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遭遇不幸,因此在接下来这几年中几人对沐辰也是颇为照顾小心,虽然沐辰不爱说话,性子也有些疏离不合群,但也从未有人对此有过异言。
总而言之,大家尽管都不清楚沐辰以前经历过什么,但都很同情他。
“那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还疼吗?”黄莺关切道。
沐辰只道:“不疼。”,然后将衣服换了一头继续搓洗。
黄莺这下真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四师姐,救命啊,大师兄要砍人了!”后面胡先一声憋气大喊,把黄莺叫回了头。
只见寒允卿气的青筋暴突,马上就要把剑对准令狐权的脖颈刺下。
但幸好,
差那么一丢丢,
沈修竹帮着胡先一起拽栓他的藤蔓,成功将人拦下。
见此,令狐权轻笑道:“呵,寒少主,看来你今天注定要当孙子了。”
寒允卿暴怒如雷:“你他娘的......”
“哟?我看看是谁活的太自在了想找点不痛快。”局面僵硬之时,一道轻佻肆意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别处传来。
众人听此,纷纷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林中层层阴翳之下,两人并肩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上午骄阳之下。
焦头烂额的沈修竹一看来人,顿时如见救星般道了句:“黑面兄,你们可算是来了。”
胡先见此,心道总算能消停一下,随即手上一松。
他松完了沈修竹也跟着松,
寒允卿这儿还攒着劲儿呢,就被两人不打一声招呼的给闷头扑在了地上,灰头土脸。
“哎呀!”
“哈,活该!”令狐权看着倒在面前的寒允卿,毫不顾及自己劣势地位的肆意嘲笑道。
结果寒允卿一口土喷到了令狐权脸上,让其笑容直接僵在了原地。
令狐权:“......”
寒允卿:“哈哈哈,该!”
令狐权:“你他娘的......”
萧玉书看着昨天还奄奄一息结果今天就气壮息浓的跟寒允卿对骂的令狐权,一挑眉道:“他怎么回事?看着气色这么好,是谁给他用了丹药吗?”
沈绾竹瞪了地上的令狐权一眼,道:“谁给他用啊,又不傻。”
沈修竹道:“是他身边的护卫有。”
萧玉书一听“哎?”了一声,稀奇道:“然后你们就这么叫他救了?”
黄莺道:“不是,是他......唉,你简直不知道。”
不知道令狐问当时是怎么求他们的,
当令狐问这个护卫从昏迷中醒来看见令狐权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惨状,吓得脸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想去救又被寒允卿拦着。
情急之下,
令狐问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当面给几人跪下卑微哀求,磕头磕的咚咚响。
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哀求,语气卑微到了地底,磕得满头血的样子论谁都不忍心再看。
谁也不是令狐权那样残忍冷血的人,自然都看不得这样可怜的一幕,因此哪怕之前昨天令狐权再可恶,沈修竹最后还是允许令狐问掏出丹药去救令狐权的命。
其实令狐权也死不了,当然,也仅限于死不了,但令狐问慌乱成那样,也没人多说什么。
当然,之后沈修竹以防万一还是把两人绑了起来。
这一点,沈修竹思虑的相当精明。
令狐权一醒来就开始千方百计的挣脱作妖,结果实在挣脱不开,就破罐子破摔,找起死来。
这厮挨个叫骂了一圈,
骂沈修竹沈修竹不恼,骂黄莺黄莺不听,骂令柔令柔听不懂,骂沈绾竹沈绾竹不鸟他,骂沐辰沐辰不在,骂胡先胡先不仅不气反而还能嘲笑回来。
因此,
令狐权骂了一圈,
最后还是寒允卿最容易激怒。
一句“你个蠢货”直接破防,拿起剑嘴里嚷嚷着要劈死他。
于是就有了方才那个场面。
听完来龙去脉,萧玉书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啧啧啧。”
“忠仆啊。”他看向挡在令狐权身前的神情紧张的令狐问称奇道。
时望轩朝那边只扫了一眼,视线在触及到令狐权轻蔑神情那一刹后,他心口昨日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暗火再次蠢蠢欲动。
奈何黑面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了好一通,叫自己绝对不能再擅自冲动,因此时望轩心中再阴沉至极,也只好暂且忍耐下来。
“啧啧啧,他叫你忍你就忍啊,怎么就没见你这么听过我的话?”魍魉见时望轩极力保持平静的模样,不服气道。
时望轩刀了他一眼,心里骂道:
你也配跟我哥比?
死出去!
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