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书见他这个明显有鬼的模样,顿时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指着那团乌漆麻黑就嚷:“你他妈的......”
这次被骂,魍魉听得心甘情愿甚至还有些‘你随便骂,我都认’的洒脱心态,
毕竟,
若是没有他,
魍魉还真不知道要跟时望轩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将魇种下,
现在可算是因他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所以挨骂就挨骂,
魍魉一点都不在乎,
不过是大功得成的前乐罢了。
“你是不是真活腻歪了,都他妈敢对他动手脚,信不信我想法儿弄死你!”见魍魉不语反笑,萧玉书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你他妈的赶紧说实话!要不然我......哎!”
气的萧玉书正欲拔刀时,他却被不知何时起身的时望轩正面抱住,很紧。
这是今日不知第几次拥抱了,
以前两人从来没有这么,这么......
呃......
腻歪过,
但,
特殊情况,
萧玉书还是能理解时望轩的这种行径。
“哎,时望轩,先别闹,我们得看看你的眼睛。”他垂眸看着眼前毛绒绒的头顶,声音不自觉轻柔了几分。
他这说话态度,对鬼对人,差异贼大。
魍魉不屑的哼了一声,
然后就立刻挨了萧玉书一顿臭骂,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整只鬼灰溜溜的逃也似的飘了出去。
随后,里面的空间就只剩下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时望轩的头一直窝在萧玉书颈侧,挨得很近,依偎一般,头发丝蹭的萧玉书脖颈有些痒,腰也被勒得很紧。
萧玉书觉得很奇怪,
就算是大难不死再相遇,也不至于能黏糊到这个地步吧?
更何况先前萧玉书安抚了这么久,哄也哄了,抱也抱了,
时望轩也不是小孩子了,哪有这样还搂搂抱抱不肯撒手的。
“时望轩,别闹了,你也不小了。”萧玉书尝试推拒他,无奈越是将人往外推,对方越是搂得贼紧,有点刻意较劲的意味。
若是放在刚才,萧玉书还能有耐心温声细语的劝一会儿,可现在他心里满是对时望轩眼尾不正常状态的忧心,实在是顾不上这么多。
因此语气开始泛起急躁,
“啧,时望轩,别让我再说了,松手。”他道。
这下,就算时望轩心里再不愿意,听出面前人的不耐,他也不愿其生气,因此只好不舍的缓缓松开了手,抬起了头。
“时望轩,跟我说实话,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魍魉对你做了什么?”萧玉书紧紧盯着时望轩眼尾那两道暗红问道。
时望轩神情自然,简短道:“他放了东西。”
萧玉书一听,顿时心上一凛。
眼前人用坦然轻松的话语说着令他心头不安的话,十分违和。
萧玉书心惊片刻后,又继续追问道:“什么东西?能消掉吗?”
时望轩摇摇头,道:“不知道。”
他这毫不在乎的样子可谓是气坏了萧玉书,萧玉书当即双手攥住了时望轩的肩膀吼道:
“你不知道?不知道就敢让魍魉在你身上放东西?他什么人不清楚吗?你多大了?怎么能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呢?那老东西如此奸诈,能有什么好东西,你以后要是为此出了事怎么办?”
“他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你身上,现在出现了就一定是有问题,那可是魔修啊,时望轩,魔修能是什么好人?”萧玉书说着,越说越激动,眉拧的很紧,语气也愈发加重,多了些斥责之意。
“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还敢相信魔修,你不怕被他害了吗?你居然还敢......”
“哥,那个时候你疼吗?”
“你、你......我......你说什么?”
萧玉书正处在时望轩不管自己死活不对旁人设防的气头上,措不及防听这小子说了这么一句,因为情绪激动,他还没听清。
胸口那阵闷火憋了回去,他叹气道:“你说什么?”
时望轩淡笑着,声音低低的,将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
“被那个杂种打的时候,你疼吗?”
身上一道道剑伤,脸上挨的那一巴掌,五脏六腑的寒凉,
这一切伤痛,时望轩搂着他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
你疼吗?
高空掉落的时候,
你怕吗?
后面这句话时望轩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以黑面强撑的性子,断不会将“怕”字说出口。
那么疼呢?
你会真心喊一声疼吗?
萧玉书哪儿想得到自己一门心思跟时望轩说正事的时候对方非但一句话没往心里去甚至还顾左右而言他,说了句这么脱离重要话题的话。
皇上不急急死侍卫的心态差点没把萧玉书本就压火的暴躁心情嘭出来,
他随口敷衍道:“哎呀,不疼不疼,别打岔,跟你说正事呢,你好好听行不行。”
刚打算起身把魍魉叫进来好好盘问,却在转身时被时望轩抓住了手。
萧玉书回头无奈道:“又怎么了?”
时望轩用他那双不同于以往的暗红双眼盯着他,固执道:“疼吗?”
少年的眼神太暗,凝视着萧玉书的样子活像是想穿透双眸看到内心。
萧玉书怔在原地,胸中的烦躁焦急也随之哑火大半。
“你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