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沈修竹的利索动作下,几人解开了束缚,但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受了伤,实力减弱,更何况沐辰还重伤昏厥,面对眼前二十来个修为筑基以上的水灵根护卫,沈修竹他们根本没有多大的反抗能力。
没打几下,几人就落了下风。
就在黄莺以为几人今天真的死路一条时,胡先不知从哪儿掉了下来,当着两拨人的面,他骂骂咧咧的从草丛里顶着脑袋上的几片叶子走了出来。
令狐家特有的惹眼红袍胡先仿佛根本没看见似的,被一堆剑尖指着,他走到了几人面前,给黄莺和令柔一人来了个拥抱。
“哎呀,四师姐五师姐,我好想你们啊。”胡先哼哼唧唧的,仿佛自己在那坑里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令柔好久没看见胡先,眼下突然重聚,自然也高兴。
她笑嘻嘻道:“师姐也好想你啊嘶——好痛啊......”
好似是牵扯到了腿上的伤,令柔可可爱爱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
胡先脸上的笑容顿住,随着令柔低头的动作朝下看去,灵动的双眼顿时被令柔大腿上那个血淋淋的、还在往外冒血的大血窟窿给刺到。
“这......是谁干的?”胡先面上的笑容若被硬生生扯下来一样,消失殆尽,他语气沉了些,仿佛压抑着什么。
黄莺都快哭了,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是他们,令狐家的护卫,他们抢了五师妹和七师妹的东西,还要杀了我们灭口,现在还有人去抓三师兄去了。”
气氛在这一刻瞬间沉了下来,沉的所有人都不明为何的胸口钝痛喘不过气来。
黄莺亲眼见着,胡先那双以往清澈的双眸变了眼色。
不清楚具体是哪儿变了,但她觉得眼前的胡先虽然唇角依然带笑,但笑却浅淡得很,淡的他那白净的面容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甚至可以说是可怕。
在听完黄莺的话后,胡先微笑着缓缓转头,面不改色的迎上令狐一众护卫的凌厉剑光,他笑弯了双眼,微微歪头道:“哎呀,你们怎么......能伤了我的小师姐呢?”
随后接下来的场面,
深深刻在了黄莺几人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沈修竹也没有想到,胡先在一众高头大马的护卫前显得如此瘦小的身躯竟然能这么厉害。
明明是水木双灵根勉强算得上良好的资质和筑基前期的寻常修为,
明明之前只是个看见虎狼就被吓得哇哇大叫往两个师姐身后躲的少年,
明明只是个剑技生疏的小剑修......
那一刻的胡先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浑身上下气势一变,再没了以往调皮少年的浪荡模样。
每一剑,每一招,每一式,
杀机四起,戾气十足,
枯藤老树昏鸦,令狐修士一家,被胡先打得满地找牙。
黄莺等人看的目瞪口呆,亲眼见证了胡先一个筑基前期怎么干翻了一堆筑基中后期的修士。
招式狠辣之际,剑剑带出鲜血横飞一片,直到胡先带着脸上沾着的不属于自己的血过来叫令柔给他擦擦的时候,黄莺停滞好久的呼吸才重新缓缓动了起来。
寒允卿都被惊呆了,他的眼睛从来就没睁这么大过,看着眼前像小弟弟一样朝令柔撒娇要对方给自己擦脸上血的胡先,他的嘴动了再动,那一句“七师弟”愣是卡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最后还得是沈修竹,
作为萧玉书首肯的脑子最灵光沉稳的人,他率先从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并提醒道:“各位,我们得快些,黑面和萧兄怕是还在危险中。”
沈修竹说的对,
不管是黑面还是萧玉书,
此刻的处境都一模一样的危险至极。
“咳......”
“跑啊,怎么不接着跑啊?”令狐权一拳狠狠抡在萧玉书脸上,将其再次抡倒在地,萧玉书口中溢出的血已经擦不干净了,而且倒在地上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疼,
好疼,
浑身疼。
在令狐问的眼皮子底下,萧玉书被令狐权摁在地上完虐般狠狠打了一顿,仿佛单纯要想出气,令狐权没有用剑,而是一拳一拳狠狠打在萧玉书身上,一下接着一下的全力,打得萧玉书仿佛五脏六腑都要错位。
“噗咳咳......哈......”
尽管遍体鳞伤,尽管自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但萧玉书仍旧不肯服软,说话夹杂血腥的硬气。
“你咳咳......要我说多少遍?”
萧玉书捂着胸口吃力抬头,眼中竟是桀骜不驯之色,他深吸气道:“再来多少次,我能跑也还是会跑。”
“咚!”又是一下,令狐权一脚踹在萧玉书胸口将其狠狠踹飞撞在树上,萧玉书痛的脸色惨白,双唇却被血染得殷红。
原装哥,
小的对不起你,
咳,
但我真的打不过他。
萧玉书心里苦涩至极,可能自己在打架这方面天生逊色他人一筹罢了。
令狐权发泄完,看着眼前狼狈至极的人,他心中甚至痛快解气。
缓步上前,令狐权抓起萧玉书的头发,冷笑道:“服了么?”
萧玉书被迫仰着头,露出了沾满血迹的下颔已经被血染红的脆弱脖颈,红与白相撞的凌虐感叫令狐权看的出奇喜欢。
“不服。”饶是这样的处境,萧玉书也依旧嘴硬。
令狐权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虽然找不到萧玉书难解自己心头之恨,但若是能叫眼前人服软认弱,趴在自己脚下跪地求饶也是一桩令自己心情愉悦的事情。
因此令狐权不怒反笑道:“好。”
因为失血剧痛,萧玉书的意识有些许模糊不清,等他再次撑回精神恢复意识后,是在高空中。
被凉风拍着脸,萧玉书总算是清醒了几分,他被令狐权拎着御剑升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