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怎么也没有想到,
时望轩这傻小子能对黑面信任到如此无事不说的厉害地步。
那天晚上,两人其乐融融啃着一堆兔头,时望轩就跟讲笑话似的把魍魉存在的事情抖搂在了萧玉书面前。
没扒瞎,
魍魉是早上亮相的,时望轩是中午闹气的,萧玉书是下午哄好的,而这后者仅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知晓了魍魉的存在。
时望轩笑着,
萧玉书惊着,
魍魉在他头上一顿疯狂控诉数落,说时望轩怎么能把自己亲爱的师父卖了。
萧玉书也是这么问的,问时望轩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然而这小子不假思索的回道:“外人不是在上边飘着呢。”
这一句话,给萧玉书乐得不行,欢欢喜喜的拿起油光锃亮的兔腿给时望轩嘴里喂了一口,还美滋滋道:“哥没白养你这个小天才啊,这话说的可对了。”
“呵,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魍魉气的仿佛地里埋着的不知烂成什么的心肝肺都在抽痛。
“天生蠢材!”他骂道。
“你聪明,聪明,大聪明,”萧玉书护短反手就是一句:“你这么聪明不照样死的只剩下个魂儿。”
萧玉书跟自己老爹斗嘴这么些年,长年累月的,自然是积累了一身臭嘴功夫。
只不过在来到这儿之后,他碍于角色不能多言,对时望轩也只是小打小闹,那些骂街的话还真没有贡献的对象。
那这不巧了吗,
魍魉一出现,就荣幸成为萧玉书的脏话垃圾桶。
而魍魉估计生前也是曾是个教养不低的名门修士,脑子里留存的骂人的粗话也没几个,被萧玉书气急了也只能冒着烟说他一句“毫无教养”之类的文邹话。
所以这点话对萧玉书来说简直毫无杀伤力。
哎,
活久了,
萧玉书听见人家老头子说自己没教养不但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哼,伶牙俐齿,以后有你吃苦头的时候。”魍魉道。
萧玉书直接咧嘴一笑:“苦头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现在有香喷喷的兔子吃,你有吗?”
说罢还生怕不够气他似的,萧玉书故意对时望轩张开了嘴。
“啊——,来一口。”
小时同志心领神会,不假思索抬手就喂,魍魉老头火的就差抓心挠肺。
他娘的,
魍魉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这样傻的跟这样气人的。
于是接下来这几天内,萧玉书平淡安逸的生活又多了另一个非常大量的乐子。
就是除了在帮时望轩想办法搞掉魍魉这个烦人精老东西外,萧玉书还能跟这小老头斗嘴玩儿。
其实论心来讲,萧玉书在从时望轩那儿得知有这么一个老东西存在的时候,心里面大惊失色。
因为好像原书里没有这一段。
可转念一想,萧玉书又记得时望轩在后面结丹的时候似乎还真有跟心魔作斗争的这一码事。
虽然不知道那时候的心魔是如何而起,但也不排除是有老东西在的这种可能。
毕竟蝴蝶效应还是值得萧玉书斟酌一下,
尤其是那个变数。
本来萧玉书一开始还担心这个古怪老头就是能害死时望轩的变数,但很快这个荒唐念头就被魍魉这个老头儿以实际行动证明......
证明这玩意儿自己就是个脑袋生锈的蠢笨迂腐老古董。
就比如......
“你、你们!”
“成何体统,这、这成何体统!”
大晚上,两人上床睡觉的时候,时望轩刚要吹灯,就听魍魉这个老不死的发出尖锐的怒斥声。
他顿时脸一黑,意念一动,从脑袋里将这老登丢了出来。
“你是不是做鬼也活腻了?”时望轩瞪着飘在半空中的魍魉冷道。
萧玉书虽然看不见人但好歹也能听见声音,于是刚躺下的身体又支了起来,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朝时望轩懒洋洋的打哈欠道:“一惊一乍的,这老头儿又怎么了?”
时望轩没有回答,在他的视角里,魍魉乌漆麻黑的魂体伸着手指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义愤填膺道:“你们居然盖一条被子?还光着膀子!”
“天呐,”萧玉书散漫道,“时望轩的被子破了个洞,今儿个又没逮着合适的魔兽,晚上跟我凑合一下怎么了?你激动什么?”
闻言,时望轩身侧的手指小幅度的动了下,眼神有些闪烁。
这点小动作自然没被萧玉书发现,对方的注意全被洞里魍魉响起下一句话给吸引了过去。
魍魉道:“两个男人,不仅睡一个被窝,居然还光着膀子?!”
这话这语气还挺新鲜,萧玉书颇为稀奇道:“不然呢?谁家上床睡觉不脱衣服?而且我又不是天天光膀子。”
只是因为今天晚上两人在跟章鱼哥交流感情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对方臭的飞起的墨汁,就算洗干净也一时半会儿散不了味儿而已。
碰巧也晚了,萧玉书也没换衣服的打算,便拉着时望轩让他今晚感受一下裸睡的快乐。
虽然最后两人还是保留了一条底裤,
但也挺舒服的,
不得不说,熊的毛躺在身下软和极了。
舒服的萧玉书差一点就睡着了,结果却被魍魉这个老东西一嗓子给喊精神。
“你们......”魍魉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萧玉书略显不耐的一口打断。
他再次打了个大哈欠,继而躺了回去,还不忘往里拱了拱给时望轩留出了躺的地方。
“要是时望轩跟个小姑娘躺一个被窝你喊也就喊了,正常,正常,”萧玉书往上拽了下被子,盖住了锁骨往下。
“我们两个硬邦邦的大老爷们儿躺一起你瞎叫啥?”
萧玉书闭上了酸涩疲惫的眼:“你是不是看我们活着能睡觉不爽,所以抽风呢?”
时望轩顺势躺了进去,跟萧玉书挨着,眼神狠狠瞪着魍魉,蓄势待发的杀机直直怼着上空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