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曦用手上还没蘸墨的毛笔笔头敲了敲桌面，“去装裱。”
“嗯。”
沈初月看着乖乖把画拿去旁边桌上装裱的堂哥，忍不住眨了眨眼。
她倒是有心想把这一幕给拍下来发到家族群里，让他们沈家其他人都来看看现在这个乖巧听话还有点怂唧唧的堂哥。
手都放到口袋里的手机上了，但最后还是没能拿出来。
她更怂。
她不敢！
姜令曦又三两笔划好一只正在啃竹子的毛茸茸小熊猫，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
这熊猫是她今晚上画的众多小动物中数量最多的了，不光是因为好画，还越画越上头。
她都想着要不干脆后面的全都画熊猫算了。
原型都有，就是崽崽。
沈初月在一旁数了数，“已经十一张了，堂嫂你这是准备画多少张啊？还有，怎么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虽然画的小动物也都很生动活灵活现啦，但她还挺想看看《碧波万象》那一类的，可惜到现在都还没等到。
“要画五十幅，因为喜欢画。”
“啊？”沈初月张了张嘴，“我要是没记错，不是就一百个中奖名额，堂嫂你自己就要准备一半的礼物？这不是欺负人吗！”
“是我自己要求的。”
沈初月沉默了片刻，想到昨晚上在那位卫导演说有抽奖环节之前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悟了。
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隔壁桌还在认真装裱字画的堂哥。
她还以为堂哥单纯只是为了帮自家媳妇，敢情还有自己的锅！
“没想到堂嫂你最喜欢画的居然是小动物，我还一直以为是山水画呢。对了，我没记错的话，历史上还有一位喜欢画各种小动物的人物，就是堂嫂你这次扮演的元昭女帝，这么一想真是好有缘分啊。”
沈初月这话让正在喝水的姜令曦和整忙着装裱的沈云卿动作都齐齐顿了顿。
沈初月说完抬起头，就见不光堂嫂，就连隔壁桌的堂哥都朝自己看过来，“我，我说错了吗？”
“没有，”姜令曦摇摇头，顿了顿，突然弯眉一笑，“确实挺有缘分的。”
又画了几张，夏至忍不住敲门提醒，时候不早了。
沈初月又连忙申请了蹭住的权利，眼瞅着堂嫂带着堂哥齐齐回房，自己也抱上已经装裱好的画进了客房。
临睡前她还纠结了一番在把画挂在家里还是挂在自己办公室，最后决定还是挂办公室。
挂家里只能自己欣赏，挂办公室她不光能欣赏，还能显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只不过，自己好像还忘了什么事。
没关系，明天再想。
深夜。
被赋予挑选照片重任的华总监还在电脑前一边和咖啡提神一边继续跟上千张照片奋战。
白天拍摄的时候她还不觉得照片有这么多，当时只听着快门声一直响个不停，直到拿到内存卡，看到显示的照片数量后。
她差点就没绷住！
这一挑就挑到了凌晨，华总监揉了揉已经酸涩到不行的眼，强撑着精神去看电脑屏幕上并列着的两张照片。
突然就哀嚎一声。
她是真的挑不出来了！
只不过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照片的主人公和自家顶头上司早已进入甜甜的梦乡。
次日一早。
姜令曦从房间出来就见沈初月已经坐在餐厅吃早餐。
“起这么早？”
“还要上班呐，今天要在各大宣传平台铺开代言人的宣传照。等等，”沈初月说着猛地瞪大眼睛，“我想起来我昨晚上临睡前忘了什么了！”
姜令曦朝给她端来早餐的夏至道了声谢，顺口问道：“什么？”
“我让华总监挑照片来着，忘了问她挑好没有。不过也没关系，待会回公司再问也不晚。”
“嗯，有什么要我做的？”
“等到账号发布之后，堂嫂你用你的账号转发一下就行。”
“好。”
“诶，我那么大个堂哥呢？不会还在赖床吧？”
姜令曦看向她身后，“来了！”
沈初月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等看清来人顿时来了个旱地拔葱，捏着手上还没吃完的包子就开溜，“堂哥堂嫂我先走了哈，你们慢慢吃。”
说完人就跑没影了，只不过很快又贴着墙根走回来，“那什么，画忘拿了。”
姜令曦等沈初月走远，“无觉那边怎么样了？”
“有勘探队已经过去，他正在撤。”
“都善后好了？”
“嗯。”
“那那个太岁，还有生活在地下墓穴的小家伙……”
“佛家讲求顺其自然，无觉没有动它们。这事很可能上新闻。”
“比如，凉川沙漠腹地惊现超大地下墓穴？有史以来体型最大的太岁？”
“差不多。”
“那长苍门那边应该死心了吧。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芜华出现在古墓的真正目的其实是那个给我们带路的小家伙。就连太岁，也只是挡箭牌。”
“没有落在芜华手里，就是他最好的结局了。”
姜令曦心下释然了些，她其实有想过把那小家伙给带出来养在地下室，操作起来虽然麻烦点但并非不可行，小家伙虽然失了自由但起码能活下去。
但她对伥人这种生物完全不了解，就怕这么一来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若是被勘探队找到，他会被拿来做研究吗？”
“得看做什么研究，若是不好的研究，我会想办法干预。”
姜令曦拍了拍他的手。
另一边。
刚刚回到山月之恒总部的沈初月还没来得及选好把她的橘猫图挂在哪，就迎来了挂着一双黑眼圈找过来的华总监。
顿时心虚了那么一丢丢。
“华总监辛苦了，快坐，照片，照片挑得怎么样了？”
华总监被按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满脸期待的上司，有些惭愧地递上手里的平板。
“最后筛选出来两张，我实在不知道选哪张好了，沈总您帮忙参谋一下吧。”
“好，我来看看。”
沈初月接过平板定睛看过去。
几秒钟后，“这个，呃……”看着下属殷切的目光，她默默掏出手机，“你等我一下。”
姜令曦收到沈初月发过来的消息时还在延续昨晚的工作，画画。
她算过了，要是今天没有临时的工作要忙，剩下的三十多张画她完全能够在今天之内画完。
听见消息音的时候她还在勾勒线条，“云卿你帮我看看谁发来的消息。”
沈云卿依言拿起手机，解锁，点开就看到两张盛装大图。
目光在屏幕上定定看了好一会，才去看沈初月发过来的消息。
“是昨天拍的照片，最后选出来两张，初月不知道挑哪张更好，想问问你意见。”
姜令曦把笔下的小鹿点上眼睛，偏头看过去，“我看看。”
“不错，把我拍得真漂亮。”
沈云卿：“……”
“不过为什么要选一张出来，不能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