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面前青灰色的纱帐上,许久才应了一声:“醒了。”
孟游浮这才推门进来:“在看什么?”她坐在徐淼床边。
徐淼收回视线:“在看这上面的图案。”
青灰色的纱帐,上面绣着极为精致的女子踏青图,一群群形态各异的女子,嬉闹在其中,连她们的表情,都刻画的栩栩如生。
穿着古时候的衣物,环佩叮当,发髻轻挽,而在那群女子之前是一个穿着锦绣长袍,玉冠墨发的青年。
一幅幅绣品看下去,无一例外都是那个青年的妻妾,中间依偎着青年的女人,看向那群女子的目光时,却温柔宽和,真有人能够妻妾相处的如此和谐吗?
她收回目光,孟游浮看了几眼并不感兴趣,只是赞叹了一句绣品的精美。
出了屋子,外面天光大亮,昨夜应该是危机并存的,但却罕见的风平浪静。
只是,徐淼刚刚推开门出去,就看到门口已经等了许多女子。
“是文宜夫人让我们过来的,”其中一个穿着青色百褶裙的女子开口,她眉眼和煦,长相不是多艳丽人,却温婉可人。
她站在一群女子前面,想来也是为首的话事人,只是:“文宜夫人……”
徐淼回头看了眼院子,她本来以为,院中的屋主是个男人,却不承想竟是女子吗?
那能写出那般字迹的女子,想来一定是一个风骨俱佳的奇女子吧。
“是为了纸扎的是吗?”她收起心中思绪。
“是,”温婉女子笑容越发真切,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神采:“这屋子,你们在我们也无法进去,便烦扰你将叠好的东西放置在门前,我们自会遣人来拿,也不是白得的,你在的这三天,我们会护你周全。”
徐淼看着这群人,总觉得她们的面容有些熟悉:“你们需要多少?”
温婉女子松了口气:“我们一人一个就好,姐妹加起来也就20个人,这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徐淼接过以后有些惊讶,这上面所求的不是文房四宝,就是古琴琵琶,唯有一个求的是舞衣。
“我应了,”徐淼接过纸条。
“对了,这荷包里的东西,是我们姐妹们给的,虽说三天相护抵消,可也是我们占了便宜,”她感激的笑了笑:“莫要推辞,我们是诡怪,并不想欠人情分,免得任何纠缠不清。”
“那我就收下了,”都这样说了,徐淼也没有客气。
徐淼把荷包放进了背包,送了一行人离开,这才露出了笑意:“游浮我们安全了。”
她回头,看向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人,孟游浮脸颊上带起了笑:“淼淼,谢谢你。”
“但是,别的危险肯定还会发生,不过至少在这个巷子,我们可以松口气了,”徐淼不管前路到底有什么,这一刻她是真的安心了许多。
在转身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为什么看着那群女子这么眼熟了,她们的容貌和那群绣在纱帐上的姑娘们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巷子,原来是她们的居所吗,那这位文宜夫人,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看来她们才是真正的屋主,那住在这里的其他诡怪,很有可能是为了副本特意送进来的。
胡思乱想之间,屋外又下雨了,孟游浮蹲在客厅门口,在思索对方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谁知道,面前的画面就起了波澜,不一会儿风景倒退,孟游浮吓的跑过来握住了徐淼的手。
此时,徐淼和孟游浮身上已经换了衣服,青色的罗裙,上身对襟宽衣,而孟游浮,一身烟罗裙,此时正惊讶的四处张望。
不止他们,其他玩家也进入了这里,而此时,突然,徐淼手心一沉,她连忙翻看了一下,赫然是1988的钥匙牌。
上面带着小小的字,徐淼和孟游浮的名字就刻在上面。
其他几个玩家的衣着打扮都是女子,那几个大男人穿着确实显得不伦不类的。
没有新的规则,也就是说,她们的规则一如既往。
此时,一个婆子从巷子里出来,看到徐淼几个人的时候,微微打量了一眼:“进来吧,如今世道乱,主子们愿意收留你们,已经是大发善心了,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惹事。”
那婆子警告了一句,就带着人来到房门前:“喏,1988号,你们住的房子可是几位夫人特意腾出来的。”
推开门进去,和那时一模一样的布局,不同的是多了几株紫色的小花。
一身的衣服都带着古时的韵味,可这里的一切东西,包括青玉巷的门牌号,却带着几分现代的风格,还有屋里的灯光,可见幕后之人并没有想彻底以古代今,而是两者穿插。
“你说这是为什么?”孟游浮有些不解。
“这应该是第二天的考验,”徐淼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
“规则应该也是一样的,”徐淼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思绪,她没有猜错,青玉巷真的是那群女子的居所。
如今,巷主把他们拉进来是为了什么呢?
门外传来争执声,徐淼二人没有开门,而是站在门后听着。
“夫人们好心让你们住进来,你们却图谋不轨,还妄图颠倒黑白!”是那个婆子愤怒的声音。
此时,人群之中,于芽的声音响起:“面对这样的小人,打出去自生自灭便是。”
“都是一群女子住在这里,谁知道以前是做什么勾当的,我们不过是要一房院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一个粗噶的声音嚷嚷着。
“不给我们,抢过来就是,不过是一群女子,能做什么,”那人话里的意思,都是对女子的轻视。
他们面对于芽的狠话,更多的是嘲笑和不屑。
听到这里,徐淼推开了门,她看着围在巷口的一群男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想来是想白白占了这样一个好地方,因为这里都是女子,并无尊敬之意。
本来听到开门声还有些忌惮,看到出来的也是两个女子时,立马重新跋扈了起来。
“我们夫人说了,这里准你们进来就不错了,若是还不识好歹,莫怪我们不客气,”婆子嗓音低沉。
“就是放肆了,你又能奈我何,”为首之人声若洪钟,语气里满是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