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翎明显还没有信任突然的陌生人,即便那句话很让人激荡。
这也是在副本里养成了习惯,他们这种九死一生多了的人,很少信任别人,除非是像徐淼这样天生明媚的人,还有涂盟这种傻乎乎进来没多久的半熟玩家。
有这样的质疑是很正常的,三念想了想:“也许是因为你没有遇见,我可以告诉你,她叫简单,如果有一天你到了高级列车,就知道为什么信任了……”
她话都没说完,傅翎已经激动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说她叫什么!”
那一刻,徐淼发誓,她真的看到了傅翎一下子亮的惊人的眼睛了,真的很像一个灯泡,她没开玩笑。
三念顿了顿:“简单。”
傅翎这一刻只觉得所有的话语都被抽离,他嘴唇动了动,苍白的面容泛起难言的红晕:“我的未婚妻就叫简单。”
短短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的力气,耗尽一切的寻找,几次把命丢于脑后,只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这一刻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却害怕和恐惧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压抑着咬住了手:“三念,我求求你,下次再遇见带着我行不行,”无论是不是,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依旧激动得浑身发抖。
三念是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她来到这个列车没多久,就知道了傅翎这个人,他们都说他是疯子,恋爱脑,为了一个女人进了这个列车。
还有认识傅翎的公子哥说,他为了那个未婚妻简直癫狂,想尽办法坐尽了有可能的列车车次,终于得到了入门券,没想到把身体搞的一塌糊涂。
可是,三念经历过很多,那些曾经和她说起这个事情的人都死光了,可傅翎还在,九死一生,身体都脆弱不堪了,依旧撑着那口气寻找。
如今,她真的很想说一句,命运弄人,三念垂下眼睑:“傅翎,你努力得到这次副本的完美强化,如果你能摸到高级列车的门槛,那么你将有机会和她成为队友。”
她看着面前的人,这一刻突然希望,傅翎能够得偿所愿:“高级列车和初始列车,中级列车都不一样,到那里的人是可以组队一生绑定的,除非一方死亡才能退出队伍,而队友至多可以绑定五个。”
“所以,你要不要努努力?如果那个人真是你想找的,”三念罕见的说这么多,她很少遇见这样真挚的爱情,为之不惜一切。
“好,”傅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握紧拳头:“我会的。”
三念突然转头:“徐淼,虽然我在初始列车,但是我的身份信息还是高级列车玩家三念,如果你有一天升级到了高级列车,你的队伍可不可以给我留个位置。”
“啊!三念姐对我这么自信吗?”徐淼发出灵魂拷问。
“是,我相信你,而我再一次回到高级列车的机会,就是重新绑定一个队伍,毕竟,我当初申请调离,就做好了不回去的打算,也就无所谓那个只能一次的调离机会。”
三念眼睛带着笑:“但是,我今天突然生出了回去的想法,看看那些故人看到我,是什么表情。”
“没问题!”徐淼拍了拍胸脯:“三念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谈完了事情,几个人心情愉悦的来到各自的病房,孟庆依旧是等待徐淼检查完才戴上口罩。
徐淼注意到,今天那个注射药剂的颜色不太一样了,好像颜色开始泛红。
孟庆注射完,那些病人依旧肌肤鼓胀着出现蠕动的物体,徐淼垂下眼眸,一直到全部检查完成。
今天她的速度最快,靠在那里等着三念和孟游浮,由于都在一起,所以并不算孤身一人。
病房里开始传来哀嚎,从小变大:“医生,医生我好痛啊,求求你放了我吧,医生,医生求求你了。”
现在还是时间内,也就是说徐淼是可以进出病房的,她听着里面的哀求,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不是听得久了,徐淼的心口突然出现了一股酸涩的感觉,仿佛有那么瞬间,她想去开门把人放出来。
【不要试图去共情一个病人,当你共情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下一个他,要记住,医生就是医生,千万不要成为病人。】
“医生,你也是一个女人,你就不能看看我吗!医生,你真的这么残忍吗?我上半生被老公放弃,被儿子放弃,医生!”
那边刘琴也不安分:“医生啊。医生,你看看我身上的伤口,都是被我老公打的,你开开门,陪我说说话,医生,我被绑着,根本做不了什么!”
“同为女人,同为女人!你就陪我说说话,隔着病房也行。”
徐淼的头咚一下撞到墙壁上,徐淼你个蠢货,怎么回事!
三念刚过来就看到她的动作:“你这是干嘛!”
徐淼连忙回头:“哎呀,三念姐姐。”
她摸了摸火辣辣的额头:“还不是因为那些病人。”
“我都听到了,你这里的病人确实不老实,”她摸了摸徐淼红肿的额头,她皮肤白,这一下子格外的明显。
孟游浮走过来:“蛙趣,你额头!”
徐淼咳嗽了一声:“没事没事,小意思。”
“你这里的病人,开始发疯了?”孟游浮听着耳边层出不穷的叫喊,打了个哆嗦。
她拉着两个人:“听久了心里有点不对劲,我们离远点。”
三个人靠在楼梯处,声音渐渐小了一点:“果然,病人会想方设法的逼着共情,他们的叫喊里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徐淼连连点头:“我刚刚就是这样才撞墙的。”
“什么撞墙,”傅翎好奇的开口:“你这额头,肿这么大个包。”
涂盟也忍不住看了眼,眼里露出一抹惊异:“肯定很疼吧。”
徐淼嘿嘿一笑:“疼痛让我长记性。”
“得了吧,哪有自伤的,”三念拍了她手一下。
孟游浮眼底出现笑意,她拉了拉徐淼的袖子:“明明有这么多办法,你非要用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