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佩佩还给这套人偶编了一个“勇敢”的故事,帮助夏乐瑶建立了香香的人物档案,让这个故事成为了香香的人生经历。
这个没有任何生命的人偶瞬间“活”了下来,就像那些从儿童绘本里走出来的女英雄一样,更加真实,贴近夏乐瑶的生活。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夏乐瑶经常和身边的小伙伴分享“香香勇敢战胜坏人”的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小表妹本性不坏,她只是受到了“女巫”的引诱,做了一件错事。后来她向夏乐瑶道歉,姐妹俩又和好了。
通过这件事,韩娇娇看到了白佩佩对孩子的尊重。她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在用行动证明。
“娇娇,按理说瑶瑶是你和明楠的孩子,有亲爹亲娘带着,也不用我这个隔辈的奶奶操心。但是呢,”白佩佩说道,“奶奶和孙子是隔代亲,奶奶辈的人会多宠几分也正常。”
她的意思就是,希望韩娇娇考虑一下她的建议。
韩娇娇听了以后,觉得婆婆说得有道理,也就和她娘韩越氏说了,希望她娘在教育孩子方面,能够和自己达成统一战绩。
没想到她娘一听,却有些不高兴:“你这个婆婆,事情还真多!连你怎么教孩子也要管。搞得好像全世界就只有她会带孩子似的,平时也没见她怎么带,都是我和你带的好吗?她也就偶尔陪娇娇玩玩……”
语气里满满是被挑刺的不满。
显然,她娘根本没意识到问题出现在哪里。
韩娇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娘,你少说几句,瑶瑶姓夏,是夏家的种,人家当奶奶的建议几句也正常。夏家的姑娘以后可是要做姑奶奶的,跟我小时候不一样,我小时候学的是什么,她学的是什么……”
她小时候学的是伏氏做小,贤良淑德,免得以后没人要,嫁不出去。
她娘教的那些,等她嫁到了夏家以后才发现,好多都用不上。
人家夏家根本就不需要儿媳妇“伏低做小”,人家要的是顶立门户,像男人一样能干。从婆婆到出嫁的女儿,再到娶进门的媳妇,韩娇娇算是发现了,她婆婆的标准从来就没有变过。
要不是夏明清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那女子根本就进不了夏家的门。
别人不知道,反正韩娇娇和席忆彤、韩彤雯接触后,她自己就更喜欢大方得体的席忆彤些。这个跟她有缘,有一个姓的本家,也像那么回事。
“娘,现在不是我小时候。”
韩赵氏顿住。
宁山村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不说她女儿小时候,就是跟外面的村子都不一样。这边的女人是能抛头露面的,可以进书院读书的。
韩赵氏也被她女儿送进去读过书,接受一些进步思想,但可惜的是,人老了,接受新鲜事我的能力变差了。很多东西她们这些老人也只是听听,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到底有没有落进心里,只有自己知道。
韩赵氏表示,她真的努力“记”了。
“那……那要是那样,以后瑶瑶争强好胜,娇纵跋扈,傲慢不逊怎么办?一个女人那样,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会招人说闲话的……”
她提醒韩娇娇,别看她婆婆,她那三个小姑子都很厉害的,但实际上背后还不是有人说她们的坏话?
有的话说出来都难听。
“谁人背后无人说?就是我,嫁进夏家那么多年,我自认为自己做得极好,没什么对不起夏家的,我公公婆婆、我男人都没说什么,外面还不是有人挑我的刺?”
说着韩娇娇看了韩赵氏一眼,“别的不说,就是娘,也私下里觉得我这不好,那不好,想让我改吧?”
“我又不是外人。”
“我知道,娘不是外人,所以不会说我坏话。你说的那些,其实是为了我好。可是娘,你真的觉得你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吗?什么我太能干了,都骑到明楠的头上了,会让明楠一个大男人不好做……”
韩娇娇一脸无奈,说道,“这些话都是你说的,明楠可没这样说过。他甚至觉得,我能干一点也没什么,我能干了,他也能轻松些。以后生儿育女,能够像我这么能干更好,免得像他似的,除了会种地什么也不会。”
事实上,韩娇娇觉得,夏明楠光会种地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了。
别人种了一辈子的地,都还只是老农民,只有他跟着公公一起种地,成了名留青史的神农。
幸好夏明楠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按她娘这种说法,她和夏明楠早就夫妻不和,吵翻天了。
“娘,书院你也去过了,那些先生讲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别老是拿你的老一套说话。现在的宁山村不是以前的宁山村,宁山村的姑娘也不是以前的姑娘,所有的行事标准都变了……”
韩娇娇还没说几句,韩赵氏就叹了气,说她越来越厉害了,自己才说几句,她就这么多话在这儿等着自己。自己这么说,不也是为了瑶瑶好?
“娘,我知道,但你要记着,瑶瑶姓夏,肯定是要按夏家的标准养。既然按的是夏家的标准,那肯定是我婆婆说什么便是什么,其他的你少掺和。”
……
说到底,韩赵氏就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女儿的事不用她管,孙女的事也不用,她还能做什么?整天没事了,出去上班?
班是上了,但她年纪大了,不想干太辛苦的。没事了,就和那些跟她同样闲着蛋疼的老头子、老太太聊天。这些老头子、老太太大多都是受老一辈教育长大的,思想观念跟现在的年轻人不同。
跟韩赵氏一样,他们也会有许多抱怨和不满,这个叨叨,那个叨叨。书院里才上的那点东西,被他们这么叨叨,叨叨就叨没了。
而年轻人呢,又不好跟老年人计较。
毕竟她们是晚辈,还得“敬老”。
所以老人的毛病,怎么说呢?就跟春雨后的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总是割不完。
“这小孩子的教育啊,跟这些老人就是讲不清楚。”
“就是,我跟她说过多少次了,入小孩子嘴的东西,不要嚼烂了喂,人家有嘴。大夫都讲了,那样不卫生。她不听,非说她儿子就是她这么养大的,经验比我多多了,怎么这样就不行了?”
“那你男人怎么说?”
蔡花翻了一个白花,说道:“他能怎么说?他连个屁都不放。夹在两个女人之间,他什么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