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人家刘家主宅就在这边，肯定是这边作坊产出来的东西更好。
苏宏义笑了，也没和大娘争执。
因为他知道，大娘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推销自家东西。
可昝子默就不同了，他也是吃过那些东西的，听到大娘这么诋毁自己爱吃的东西，心里就不高兴了，径直和大娘起了争执。
吵着吵着，还提苏宏义断公道。
完全不想断公道的苏宏义：“……”
不是，我们就是来吃个早餐，你跟一个乡下大娘争什么？
“苏宏义，你说话啊？”
“啊……啊……挺好吃的！都挺好吃的！”苏宏义含糊着，两个都不想得罪。
“苏宏义！”
“大娘，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个人比较较真。真的，你们家的面很好吃，下次我们来还你们家吃。”
伸手不打笑脸人，本来大娘被昝子默一句话搞得有些下不了台，但苏宏义这么一笑，大娘也就不计较了。
“算了，你们这些读书人都这样，我习惯了！大娘再送你一个猪蹄子……”大娘一高兴，还我送了苏宏义一个猪蹄子。
昝子默生气地骂苏宏义没骨头，一个猪蹄子都把他给收买了。
“可是猪蹄子很香啊，你吃不吃？”
昝子默气呼呼地别过了头：“不吃！”
对面的桌子上，秦霜雪默默吃着自己碗里的面，对这位仁兄表示了同情。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不通人情世故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轴。
这时，段小雅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看，像不像你？”
秦霜雪翻了一个白眼：“哪里像了？我又没那么傻。”
只要不是关于医学和她师傅的事情，秦霜雪大部分事情都能忍下来。
段小雅笑，当着白佩佩的脸，没有揭露当初某人在京城时，没少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对人冷脸，得罪了不少人的事。
那个时候，秦霜雪还真有点昝子默即视感。
唯一不同的是，秦霜雪是天才，她有恃才傲物的资本，就是不知道隔壁那桌的年轻人有没有。
相较而言，段小雅还是更喜欢那个叫“苏宏义”的小子，一看就是情商很高的样子。
白佩佩一边吃面，一边笑着看女儿和徒弟说悄悄话，打眉眼关司。
书院街就这么几家早餐店，但凡来参加比赛的，大体都会领到早餐券来这几家店吃饭。因此她闲着没事，就带着女儿或徒弟来这儿吃早餐，顺便暗中观察观察这些参赛者。
书院的学生认识她，不过这些从外地来的人就不认识了，她能借此看到最真实的他们。
姚宏义、昝子默一无所知，他们吃完早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集合了。
而白佩佩她们呢，也吃完早餐，出了早餐店，慢慢在街上逛了起来。
书香院那边还在规划，连路都没有，作为一个日常与轮椅相伴的“病人”，白佩佩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
几天下来，白佩佩听到了大家对名人堂的讨论。
大部分人其实都不太能够理解，她为什么要建这么一个东西，他们觉得，既然只是标榜“名人”的东西，那立个功德碑一样的东西，或者按照祠堂的方式修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规划那么大一块地？
那个什么博物馆，真的有必要吗？
“娘，你别理他们，他们根本不明白你的想法。等以后名人堂建出来了，他们就懂了。”
听到段小雅的安慰，白佩佩轻轻笑道：“他们不明白很正常，以前就没有这东西，任何东西从无到有的时候，都会让人惊讶，没办法理解。等慢慢时间长了，习以为常了，也就不会奇怪了。”
博物馆这东西，与其说是建给当代人的，不如说是修给后人的。
白佩佩想要告诉以后进入宁山书院，或者来名人堂参观的人，国家的强大与进步，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她希望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参观完了以后昝子默才知道，人家想要的名人堂跟他想象中的名人堂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脑海里构思的是个祠堂，但人家想要的是一个像园林一样的大型建筑物。
之前的设想全部被推翻，昝子默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在房间里默了一天，也没默出任何东西。
从外面玩回来的苏宏义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脸上开心地表情立马收敛。
“怎么了？设计图顺利吗？”
昝子默叹气：“唉……跟我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你有你的想法，这很正常。很多人在参观之前都没有想到，书院想要盖的名人堂这么大，他们也跟你一样，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我觉得，我可能要白来了。要是我奶知道，肯定又要念我了……”花钱是小事，但什么成果也没有，他奶肯定会不高兴。
读书不行，他擅长的建筑画也不行，他怎么就那么差呢？
跟个废物似的。
再望向苏宏义，昝子默心里有些淡淡的羡慕。
同样是商户出身，苏宏义就自在快乐多了。他没有科举的压力，家里人也不会逼着他读书，而他呢，再怎么样也考出了一个童生，算是开了一个开头。
即使后面考不出什么结果，童生这个身份也够他用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花了？”苏宏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你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吧？”昝子默的视线，落到了苏宏义怀里的那堆东西上面。
掌柜提到的双面胶、笔记本、铅笔、火柴，甚至还有一袋糖山楂，一袋红薯干，一袋炒瓜子。
苏宏义这一趟收获满丰富的。
“吃的……是给我们买的，其他的是我给家里人带的。”苏宏义立马将东西放了下来，说道，“你看这个双面胶，真的非常好用。我妹妹喜欢贴东西，有了这个，她就不用自己再调浆糊了，直接撕下来就能粘了。”
“还有这个笔记本和铜笔，真的，非常非常好用。关键是，比外面便宜。你知道我买这个花了多少钱吗？”
“想不到吧，比外面便宜了十多文。”
……
苏宏义兴奋着，昝子默沉默着。
说着说着，苏宏义就反应过来自己太兴奋了，讪讪地说道：“那个……我今天在街上碰到了好多参赛者，听他们说，书院的书店里有很多关于设计的书，他们在里面找到了很多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