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厚德见有人住,自然不吝将自己改进过的农具搬过去,还边用边调。那五花八门的农具,狠狠叫这帮“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开了回眼界。
一些东西,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之前的曲辕犁就算了,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东西是夏厚德搞出来的?!
这也太牛了,直的变成弯曲的,一下子让耕种速度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他们以为那个就是最新的了,没想到人家现在还搞出了犁床或者在犁辕上附有改进的犁。
还有一种叫“砘”的土壤镇压器,它能够直接与耧车结合,在播种后压实土壤。也就是说,老百姓在洒种子的时候,再也不用多添一个人盖土,或者忙过洒种再回头埋土。
他们:“……”
不是,我们才知道三耧车是你搞出来的,你怎么又换花样了?
还有播种和施肥一起用的下粪耧车,一日是可耕20亩地的耧锄,以及一机多用的水轮三式……
龙骨水车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过来,但夏厚德又搞出了一个“立井水车”、“至高水车”。
就是农产品加工方面,舂米有脚踏碓、水力碓、多个齿轮连带转动的连磨。
虽然那个连磨,据说是他女婿胡图帮忙“制作”出来的,但也是在得到了他的指导以后,人家才搞出来的啊。
他们:“……”
酸了!
麻了!
羡慕的话已经说尽了。
他怎么这么能呢?
他脑子这么能,就不能切一点给他们吗?
夏厚德:不能!我这脑子是老天爷让带的“BUA”!
经过连磨的事情,夏厚德也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女婿胡图还真有木工方面的天赋。
准确说,胡图被点亮了就是墨家的天赋技能。
他要是生在白佩佩上辈子那样的世界,凭他的天赋异禀还能做个物理方面的科学家。
只可惜的是他生出了时代,现在的这个士农工商,匠人属于下九流的时代。
不过没关系,既然胡图有这方面的天赋,夏厚德也不介意带带他。
胡家人:“……”
不是,我们这个“木呆子”这么厉害的吗?!
我们把他送过来,确实有点想让他帮你打打下手,搞点农具方面的活,沾沾改造农具的光,但……
为什么你改造的农具,跟我们想象的差距这么大?!
胡家人以为的:海平面上的冰山。
夏厚德:海底下的一大坨。
被送过来用来联姻的胡图就跟老鼠进了米缸一样,欢乐得不行,直接连镇上的房子也不住了,直接搬到了乡下。
还好夏家现在房子多,要不然……
胡图不住镇上了,夏苗苗自然也不会老实呆镇上了。
除了白天必到杏林院开工,晚上就回来。
胡图爹娘估摸着是怕胡图吃亏,离开后借胡家的手“买”了两个医女送过来,杏林堂一下子便有了三个女大夫。确实替夏苗苗分担了不少压力。
不过他们估摸着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想得是好好的,想着自己“医女”都送了,儿媳妇也能少抛头露面一些,好好陪他们儿子了,结果……
要不是有人监督胡图吃饭,他估计能在“研究院”忙得昏天黑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少爷,你别弄啊,待会儿少夫人就回来了。你不回家洗洗吗?”
“嗯!我知道了。”
嘴上应着,身体却一点都没动。
过了一会儿,小厮阿顺就急了:“少爷?”
大概是声音太大了,把胡图整个人都给惊醒了,他茫然地抬起头来。
看清楚是谁后,眼睛里写满了一个问题——什么事?
阿顺跟在胡图身边多年,也算是了解自家少爷是个什么德性,没跟他计较,重复了一遍:“少爷,少夫人要回来了,你是不是该回家洗澡了?要不然,等少夫人回来,又会嫌弃你身上臭了。”
胡图抬起胳膊,闻了闻:“臭吗?我怎么不觉得,全部都是木头味。”
阿顺木着脸:“你在里面呆久了,闻不出来,反正少夫人闻得出来。”
就差直接问了,你晚上还想不想上少夫人的睡了?
虽然少夫人是个女大夫,毛病多,但爱干净爱到天天让他家少爷洗澡什么的,阿顺还是乐意的。
谁让他家少爷不爱讲究呢?
要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天天盯着,让他把这些必做的事做完了才能做他想做的事情,早不知道邋遢成什么样子了。
也就是说,当初胡图和夏苗苗相看的时候,也是提前被拎了几桶水,刷刷洗好几遍,包装过的。
一个大男人,看着再“单薄”,那也只是你看着。
衣服一脱下,全是肌肉。
肌肉哪来的?
那肯定是他干木工自己干出来的,他又没学武术,要不然哪来的肌肉?既然都练出肌肉了,那胡图的活动量肯定不小。
这么大的活动量,身上会没有汗吗?
有汗,若是洗得不勤快,不会有异味?
但凡女孩子,就没几个喜欢男人身上那股汗味。别说什么男人味,不好意思,男人味和汗味、异味是两码事。
夏苗苗可以欣赏胡图脑子里的木工知识,欣赏他干活的专度,但绝对不会欣赏他一身的汗味。
因此,成亲以后,夏苗苗在丫鬟的提醒下知道胡图有这个毛病后,就特地和他“商量”了一下,要求他每天干完活必须洗澡,她不想自己每天回来看到一个满身是汗的男人。
同样,她也会每天回来沐浴更衣,不把异味带回家。
“你身上没有异味啊!你身上的药草香很好闻!”胡图一脸诚实。
夏苗苗:“……”
除了药草味,她要是不及时清理,时间长了,身上也会有异味好吗?
但不管怎么说,胡图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然后就是白佩佩,除了现有的两个徒弟外,她又从村学里选中了三个。之前的那两个便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除了在白佩佩这儿学习外,还要给三个师妹“开小灶”,完了还要空出半天,交替着随大师姨夏苗苗去杏林堂“实习”。
虽然村里也有病人,但在村里给人看病和在镇上给人看诊是不同的,镇上的人出手更大方,村里的人更愿意以物换物。
这也就造成了她们在学习开药的时候,除了要学会依病看诊开药,还要根据病人的身份看诊开药。
不是说谁给的钱多,就给谁开好药,谁没钱就管他去死。
而是说,有条件的人能够吃更好的药,也愿意出这个钱。没条件的人,在活病命与花钱之间会犹豫,每一笔钱就像在花他们的命根子似的。
面对这种条件不好,舍不得花钱的病人,尽量开始便宜,他们自己也能收集到的药草。只要不是什么要命的病,能慢慢来的就慢慢来,让他们以最小的成本治疗自己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