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娇娇还问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夏明清想定这么高的“打赏”,他从哪儿来那么多钱?据她所知,夏家可没什么特别大的收入来源。
刘氏作坊算一个,但今年家里又是盖房子,又是盖村学,又是请先生之类的,花了不少钱。
后面还说有贵人要来,到时候更要花钱。
夏明清一个不事生产的人,他哪来那么多钱打赏人?
那村学一看便知,前期肯定是赚不了什么钱的。
村学自带口粮,每个月束修10斤粮食。若是表现好的话,还会给学生发奖励。虽然这些奖励不值钱,但那也是要成本的。
更何况请先生,给学生准备各种教学物品也都是要钱的。
“那……我该给多少?”
打赏下人,从来都是用金瓜子、银瓜子打赏下人的夏明清茫然了。
韩娇表示:“按课时费算吧,你这儿不是一节课10个铜板吗?那她们去一趟,上一节课10个铜板。”
夏明清:“哦。”
……
九皇子到的时候,其实天已经有些凉了。这个时候,宁山村已经在为冬耕做准备了。
准确说,是整个沽宁镇都在做。
卓县令不傻,眼看着夏厚德带着一帮人让宁山村的水稻翻了倍,又是种木薯,又是种玉米的,肯定得跟上。
即使玉米还保密,暂时不能对外公布,可水稻种植技术可以啊。
因此在九皇子的皇庄实验时,卓县令也早早让沽宁镇辖区的村子学起了新的种田方式。一年下来,虽然农人的收成没有宁山村的好,但不少人家都增长了3-5成,结果喜人。
也因此之前那些不认识干,悄眯眯偷懒的农人十分后悔,扬言来年一定要老老实实跟官府学种地。
“俺老早就说了,俺三姑家的小叔子的女儿的婆家的堂弟有认识的人,人家说了,这回是真的。是我们这边有个村子,真的有人种出了亩产400斤的水稻,所以才会有这个事情的。”
“真的有400斤?!我们村最高才300斤。”
“所以说,人家本有事啊,要不然怎么用别人的方法,不用我们的呢?那肯定是人家种出来了,有例子在那儿摆着。”
“那个绿肥,你还记得是哪些草不?”
“不记得,不过我家留得有种子。”
“那你给我一点。”
“我自己都没有多少,我今年打算把所有的地都种了……”
……
九皇子一行人车轻便行,根本就没跟卓县令通气,就直接微服访私,先到了沽宁镇细辖区的田间地头,打拧实情。
虽然心里早就信了八分,但亲耳听到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慧眼识丁,确确实实“认”出了一个人才。
他转头和贾先生说:“这位夏先生,可真是一个大才!”
听到九皇子称一个农人做“先生”,贾先生一点也不有什么不对,嘴角含笑地说道:“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正是因为有爷在,才有了属下等人发挥的机会。”
底下的人再有才,若上面的人昏庸无能,那也没办法。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九皇子等人逛了几个村子,行踪就藏不住了,被人报到了卓县令处。
卓县令赶紧带人来迎,还不敢大张旗鼓的来,一怕认错了,二怕九皇子不高兴,还是悄悄的,就带了几个熟人。
其中便有胡令丞。
其实胡县丞也没见过九皇子,但谁让他媳妇是薛家的呢,多少些沾了些关系,套了些近乎。
刚及弱冠的九皇子天潢贵胄,温润如玉,给人一种谦谦君子之感,举手投足间却又不失贵公子气度。
也难怪他只能扮做富家公子,即使如此,还是被人瞧出了破绽。
卓县令、胡县丞连忙行礼。
九皇子抬手,让他们起来回话。
眼见九皇子态度温和,没有露色,卓县令、胡县丞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他们自认为自己做得没错,但毕竟没跟九皇子有过什么接触,对他了解不多,还是担心自己哪方面做得不到位,惹了人家不高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碰上一个不讲理的,有时候连理由都没得一个,让你连人带家都没了。
在有得选的情况下,谁不希望碰上明君呢?
来到了沽宁镇,自然是要见夏厚德一家的。
照例是掩了身份,在卓县令、胡县丞地陪同下到了村子,那时夏家的房子都还没见完。夏厚德在地头盯着,白佩佩则带着两个新收的徒弟在杏林堂忙活。
夏明祥、夏明瑞因为不在家,完美错过露脸的机会。
露脸的人变成了夏家性格敦厚,嘴拙腮拙的老大夏明楠,以及才刚回来,还有些傻甜白的老四夏明清。
也就夏大丫因为厨艺好,临时被叫回了家,负责烧菜。
那一大桌子,贾先生表示:甚为想念,味道如实!
九皇子笑着点头:“确实不错,也难怪先生一直惦记。”
不管是九皇子的谦谦君子,礼贤下士是不是装的,他的这次露面获得了夏厚德、白佩佩二人的极度好感。
他们不怕上位者会装,会演戏,就怕上位者蠢。
他们在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吗?
若是如此,他们还玩什么玩?
直接玩蛋。
“现在放心了?”
晚上,夏厚德笑着问白佩佩。
白佩佩点头:“嗯,放心了。”
之前他们选择九皇子,只是基于原有的剧情考虑,觉得忠南侯府后面站着十一皇子,他们要想拥有与忠南侯府的一争之力,得找他们的对家。
刚好,九皇子便是原书中,十一皇子的对家。
如果不是顾虑到忠南侯府的势力,其实那个位置上坐的是谁对他们来说影响并不大。毕竟他们只是底层老百姓,所能起到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小太小了。
在这个皇权至高的时代,像他们这种小人物想从小往上影响,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保证自己的情况下,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播洒一些种子,仅此而已。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看围绕在那位身边的人便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君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大部分人是君子,是有能之士,那他大抵也不会太差。”白佩佩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我们自己那份做好就行了。”
夏厚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