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知道?!”
“我是大夫,一看脉相就知道了。”白佩佩淡定地说道,“不是什么大事,长期劳作,营养不良造成的,我给你开副食补方子,回去没事弄点吃,慢慢就好了……”
也不知道白佩佩的话太有说服力了,还是她的表情太认真,把崔二哥弄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接着,白佩佩就把了崔二嫂:“一样的,你们夫妻都是一样的毛病,以后干活注意休息,还有,少碰些冷水,有吃的就多吃一口,别仗着身体年轻老挨饿,时间长了,身子骨都弄坏了,你还怎么怀孩子?”
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营养不良会对年轻夫妻的孕事产生多大的影响,两人的表情瞬间认真,一一记了下来。
开玩笑,别的问题可以不在意,这事关子嗣,谁敢开玩笑?
这年头,谁要生不出来,那是绝对会被休妻的。
幸母也在旁边听到了,把崔二嫂叫过去骂了一通:“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脑子啊你?幸好你白婶会医术,看得早,真要拖出了问题,我看你这怎么办。”
“蠢死了,身体的事情是能开玩笑的吗?”
……
看似句句没提,但又似乎句句都在“骂”。
崔二嫂还没什么,崔二哥倒是被搞得面红耳赤,一脸窘迫。
没办法,崔二嫂可是嫁给他了,她吃不饱,身体搞成了这个样子,不是他这个没用的男人造成的是什么?
后来幸母松了口,让夫妻两个一定要好好跟着她做生意,别的不说,养活自己小家的钱总要赚吧?
为了这对夫妻俩,简直操碎了心。
“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白大夫,要不是你,他们这两个……”幸母叹气,“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白佩佩笑笑,表示他俩已经很好了,一个外嫁女能够这么为娘家忙活,女婿和婆家都没有说什么,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到的好婆家。
不像她,她娶个儿媳妇,差点没把她儿子搭进去。
白佩佩这么一说,幸母就想起白佩佩休了一个儿媳妇的一,迟疑地说道:“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那个沟村何家……开春的时候把何莲嫁出去了。”
“哦?这么快?这也就半年吧?!”何莲年轻,白佩佩猜到她会改嫁,但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压两个再嫁吗?
就是她家老大夏明楠,她也是准备压两年,等他再成熟些,家里条件再好些再找。何家虽然条件不好,但也没有急到卖女儿的地步吧?
幸母看她没有听说,便凑近了些,小声道:“听说嫁的是老鳏夫,姓邹……”
白佩佩一时没对上号是哪号人物,直到幸母提到几年前,气死爹娘,被兄嫂赶了出来,又死了媳妇的邹老二,她才想了起来。
“怎么是她?!”
就算白佩佩再不知道这人,平时她出门给人看诊也听过不少八卦,比如邹老二原名邹马,是因为他大哥把“牛”这个名字占了,所以他爹娘给他取了一个马,就盼着兄弟二人有出息。
牛是农人一样重要资产,马更是贵中之贵,所以名字里带这两个字,也寓意富贵的意思。
但显然,邹马这个人与富贵沾不了边,他小时候看着还机灵,可因为太机灵了,学好不行学坏却很容易,十几岁就被人带到镇上去学了喝花酒。
一开始也不知道打哪来的钱,后来才知道他是赌钱了。
赌馆的套路都是这样,一开始让你赚,慢慢你就赚不到了。这个时候你开始急了,想尽各种方法翻本。
于是,对方教人如何找“本钱”翻本。
邹家的地契就这样被人哄了去,除了那个破院子,几乎一无所有。老俩口气得全倒了,还求他哥帮他一把,不能真让人把他的腿打断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大哥交出了地契,但老俩口一死,就和邹马断绝了关系,把他赶了出来。
紧跟着,邹马把新寡的年轻小媳妇哄到了手,住到了人家家里,再然后……
“听说是邹马出了两贯钱,何家就直接把何莲送上了门。就两贯钱,他们也真是狠心……”幸母表示,看来何家做皮蛋生意是真的亏了钱,极需拿何莲补,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急着卖女儿了。
说是嫁,但谁不知道何家是卖女儿啊?
哪家姑娘被休了以后,那么快就找到了婆家?
肯定有猫腻啊。
若不是这事跟白佩佩有关,幸母也不会跟白佩佩说。说这事,就是为了让白佩佩心里有个数,撇都撇干净了,别又让自己的儿子跟何莲搅合在一起,那才闹心。
“邹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混不吝,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是惹到了他,谁家都不舒坦。”
白佩佩对幸母表示了感谢,这事她会记在心里。
这个何莲既然休都休了,那肯定跟他们夏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她改嫁后过得好也好,不好也好,那也是她跟她娘家的事,完全扯不到夏家身上。
只是,白佩佩这话说早了。
她没想到,何莲会这么快鼻青脸肿地上门。
大晚上的,夏明楠才刚夏厚德到河里洗了一个澡回来,刚走到自家院门口,黑暗中就突然冲出一个人,朝他的怀抱冲了过来。
夏明楠吓了一跳,连忙扯了出来。
然后就听到何莲哭哭啼啼地喊道:“明楠,明楠,呜呜呜呜……”
她扯着夏明楠的衣服,怎么扯都扯不动,死活不愿意放手。
夏明楠认出她的声音,整个人顿时不好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呜呜呜呜……我不能来找你吗?你是我男人啊……”
“我已经把你休了。你松开!”
“我不。我是你媳妇,死了也是你媳妇,除了你,我谁也不认……”
一旁,夏厚德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不是都改嫁了吗?就算死了,也是邹家的媳妇,关我们夏家什么事?”
夏明楠条件反射地用了力,“嘶”的一声直接把整个袖子都扯了下来,连蹦带跳,直接蹦到了夏厚德身后,着急辩解:“爹,我跟她清清白白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他简直快冤枉死了,刚洗澡的时候他爹还试探他,说何莲改嫁了,他难不难过,会不会舍不得对方。
还提醒对方,何莲做了多少过份的事情,他夏明楠要认他夏明楠认,认了就别怪他这个当爹的翻脸,把他赶出去。
夏家就算再没出息,也不能讨一个会偷人东西的儿媳妇。
夏明楠才跟他爹发誓,他早跟何莲断干净了,一点关系都没有。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呜呜呜……
他真的冤枉啊!
何莲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反正他这边是跟她断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