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厚德回到家里,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的香味。
这是……
他嗅了嗅,就好像找回了某种回忆似的,立马知道这是什么了。
“家里是不是熬粥了?”
“爹,你咋知道?隔壁刘大婶给了我们一盘皮蛋,娘让我们熬了皮蛋粟米粥……”夏苗苗一边帮忙接过夏厚德手里的东西,一边笑着说道,“这次娘没让我们放太多东西,就让放了点菜叶子,说东西多了味道杂,就不好吃了。刚刚我在灶上尝了一筷子,可香了。”
那当然,那可是皮蛋!不过相较到粟米,夏厚德觉得,若是换成白白的大米,那就更好吃了。
至于为什么……
夏厚德想,大概是他上辈子失去的记忆吧,感觉皮蛋就应该配大米熬粥还香,最好再放点瘦弱。
隐隐的,脑子里还真有一个皮蛋瘦弱粥的影子。
所以,他这是要找回记忆的征兆?
为了给白佩佩一个惊喜,夏厚德打算暂时不告诉她。
皮蛋粟米粥味道如何,感觉都不用说,夏家上下围在桌边,吃得那叫一个香。
“娘,这个好吃!”这是老大夏明楠的反应,眼睛发亮,恨不得以后天天喝这个。
要是天天喝这个,以后他再也不嫌粥不经饿,填不饱肚子了。
大儿媳妇何莲没说话,但通过埋头苦吃的动作来看,她也非常喜欢。
被夸手艺好的夏大丫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是我做得好吃,主要是皮蛋好吃,我都是照着娘交待的做的。”
“那也要是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你要不会做饭,我再说一百遍都没用。”白佩佩对夏大丫的厨艺表示认可。
她也教了一段时间了,夏大丫确实满有天赋的,就是家里条件如此,限制了夏大丫的发挥。
这样也正好,夏大丫和夏苗苗两个,一个学厨,一个学医,有一技之长在手,未来她也不用担心她俩饿肚子了。
夏厚德也跟着夸了几句。
夏大丫脸红红的,不好意思极了,心里却胀得厉害,满是欢喜。
背负着“和离”二字的她,只以为自己是家中的“拖累”,没想到回来以后,不仅没有人嫌弃她,她还凭着一手厨艺获得了家人的认可。
最重要的是,她这门手艺还是白佩佩教的。
本来吃得开心的何莲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准备等晚上夏小雅回来,跟夏小雅说说。她就不信了,就冲着夏小雅那副争强好胜的德性,她会让夏小丫压一头?
何莲心里的小九,白佩佩一无所知。
她吃完午饭,就跑了一趟幸母那称,把香胰子给她送去。夏厚德留在家里,找地方收拾那堆猪下水。
他特地避开了人,挑了一个清净一点的地方,叫着夏大丫、夏苗苗一起帮他收拾。
她俩嘴巴紧,但凡让她俩不要往外说的,她俩都不会说。
猪下水腥味重,不好吃,特别是猪肠子,里面都是粪,稍微条件好一些的人家都不会吃。
只有那种特别穷的,实在是吃不起肉,又想见些油水的才会买。
因此,猪下水特别便宜。
若是你与杀猪客熟的话,还能半买半送。
夏厚德买的这个就是。
夏厚德敢买,那也是因为白佩佩跟他打保证,说猪下水洗干净了,做好了也很好吃,他才买的。
他按白佩佩人交待,先把猪胰脏挑出来放在一边,然后一堆胰脏,一堆猪下水,一堆猪肠子的处理起了杂质。
特别是猪肠子,一定要把里面的脏东西弄掉,用水冲干净,还要翻过来冲。
然后放进盆里,放了草木灰揉搓起来。
若是用面粉和生碱效果更好,但那两样东西不是费钱嘛,也就选择了不要钱的草木灰,也能用了。
夏大丫、夏苗苗力气小,夏厚德让她俩干轻松、细一点的活,他负责大力搓揉。
一开始夏大丫、夏苗苗还半信半疑,觉得这么臭的猪下水哪里洗得干净啊,但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用草木灰洗,居然发现猪下水真的变干净了?!
“好神奇,居然真的能洗干净!”
“没想到吧?要不是你们娘说,我也没想到。看到没有,这个猪肚子要翻过来反复揉搓,把里里外外的粘液都洗掉。”夏厚德大力弄了几下,把大的洗掉了,小的交给两个养女。
夏大丫一见大部分都洗干净了,恶味也一下子变少了,心里更是高兴。
“这个肺呢,要切开,用清水反复洗,把上面洗得发白为止……”这个麻烦一点,夏厚德没交给她们,就自己洗了。
他还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看还有没有异味。
夏大丫、夏苗苗也试着闻了一下,果然不怎么闻得到了。
“猪心也是,要把里面的血水挤出来……”
猪舌夏厚德没动,只是大概清洗一下,放到脏的那盆,因为这东西要回家用沸水氽烫,再换冷水降温,刮去舌苔和白皮才行。
夏厚德一边说,夏大丫一边点头,记在心里。
待这些都弄完了,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了,白佩佩也从幸家回来了。
白佩佩让夏大丫、夏苗苗把肉挂起来晾干,她呆会儿回来处理,又急冲冲和夏厚德出了门。
两人注意到,爹娘似乎带了什么东西出去。
果然,夏大丫晾肉的时候发现,家里少了一堆胰脏。
夏大丫猜测,应该是拿去送人了,也没多想,继续干活。
而这边,白佩佩、夏厚德二人换了一个地方处理胰脏,把它们做成了香胰子。
按理说捣肉这种费力气的活应该让夏厚德这么一个大男人来干,但白佩佩知道他力气不如自己,哪会教给他了,自己抢了过来。
“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力气,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去了。”
“难道你力气比我大?”
白佩佩二话不说,就将旁边一个拳头大的石头给捏碎了。
夏厚德震惊:“怎、怎么碎了?!你有表演魔术吗?”
“你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吗?原主是个大力气,力大如牛。上限我不知道,但三五个男人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难怪你之前敢一个人跑去给夏大丫找场子,但是……”夏厚德迟疑了一下,“但是,我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找到你是大力士啊。”
“没有吗?”
夏厚德摇头:“没有。我很确定。”
白佩佩愣了一下:“不可能吧?那我这力气哪来的?我上辈子没有这么大力气。”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白佩佩十分确定。
二人对视一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