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病入膏肓的模样让她的脸色更加憔悴,可是孟椿面色淡淡的一直不出声,李云茹心里也惴惴不安,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堂嫂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唐突,我怕我没剩几天了,以后孩子没人管,我只想给她找个好归宿,你应该明白我当妈的心,我放心不下她啊!
她跟了你,就是让我现在去死,我也能安心闭眼。”
这话说的决绝,李云茹只能拼一把,只要先让孩子上了他们家的户口,就算是她后来病好了,她也不会再提这事。
孟椿脸上一抹沉思,“你可别说这晦气话,不过这孩子要真送人了,你确定你不会反悔?”
“不反悔!只要孩子好就行!”
李云茹脸上顿时有些掩盖不住的狂热,激动的嘴唇都在颤抖。
孟椿心中好笑,算盘珠子都蹦她脸上了,还当她看不明白呢?
她拍了拍李云茹的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回头我给我婆婆说说,看看哪家有收养孩子的意愿,既然你这个当妈的不愿意要,就给孩子找个好归宿。”
李云茹懵了,“不是,堂嫂…我…这孩子跟着你我才放心,堂嫂我只信你。”
要是这事传出去,她公公婆婆绝不可能同意,这就是打他们的脸,让外人看着就是顾家连个孩子都养不起了,可是过继给孟椿不一样!
“我担不起你的信任!”孟椿猛地提高声音,一下冷了脸,站起身,“我自己身体好好的,能生能养,我要你的孩子干什么,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像是冤大头?
真当我看不明白你的心思,不就是看着孩子是个闺女就不想要了,要是个男孩,你恐怕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吧。
这么重男轻女!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孟椿这话是彻底撕破了两人一直和谐的表面,有些人拐弯抹角,她就根本听不明白!
李云茹脸色唰的变了,面红耳赤,被戳中心思的窘迫,还有被孟椿劈头盖脸一顿指责的不忿,“堂嫂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处境艰难,你也无权指责我!”
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两人位置对调,孟椿说不定做的还没有她好。
“是,你说的是。”孟椿点了点头,“我无权指责你,那就希望你不要一边瞧不上我,一边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又当又立让人恶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
李云茹刚开口要狡辩,就被孟椿打断了,“你别把别人想的太蠢了,也别把自己想的太聪明,你知道为什么,你卧病在床这么久,没人看也没人管吗?”
话音刚落,孟椿手指按了下李云茹的脸,两指摩挲了下,“你脸上擦的粉太厚,又折腾这么久,妆花了,起来补补吧。”
李云茹心里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嘴上她都抹了厚厚的粉,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面色苍白。
闻言她惊慌失措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都知道她在装病!
是了!怪不得没一个关心她,就连老爷子回来那天还抱了下孩子,但从她装病起,对她和孩子都不闻不问!
孟椿懒得多待一秒,大步的走到门口,开门前又奉劝了她一句,“眼高手低的人越攀比,她的生活只会越悲剧!倒不如把握好自己现在拥有的。
妄想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我奉劝她不如躺下做梦来的实在。”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云茹一下泄了力,她想争什么,无非就是想生个儿子,取代孟椿的位置,得到老爷子的欢心,那以后她不光面上有光,手里的好处也少不了。
没想到这些心思一开始就被人看在眼里,李云茹捏紧了被角,就连装病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想想自己这些天的所做所为,就像是跳梁小丑!
丢人!太丢人了!
她那些小聪明在这里根本不够格,她之前竟然还说她能比孟椿做的更好!李云茹捂住了自己的脸,心里不好受。
原来自己在孟椿眼里就像个笑话!
……
另一边晚上孟椿收拾好一钻进被窝,就滚到了顾长安的怀里,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幸好有这个火炉。
“刚才怎么了?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孟椿都没见过顾长安那样难看的脸色。
顾长安抚着孟椿圆润的肩膀,缓了缓,沉声开口:“她脑子有病,以后她要是靠近你,你就让她滚!”
孟椿睁圆了眼睛:“啊?”
孟椿回想了下,发现顾长安确实从见面开始就对顾长悦十分的排斥,就是对顾长鸣也没这样。
“她真的有病,小时候胡玉凤对她不好,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妈有些看不过去,就把她带在身边养了一段日子。
而且耳提名面的让我们都把她当妹妹疼,她人又小又瘦,总是招别人欺负,我拎着她去给她出了几次气。”
“后来怎么关系不好了?”孟椿都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后来……”顾长安眉头紧拧,“我养了条狼狗,那条狼狗立过功,年龄又大,我每天得精心照料,对顾长悦的照顾自然就少了。”
“我比她大七八岁,话都说不到一起去,但是顾长悦还是每天跑过来看我喂狗,再后来那条狗就死了。”
孟椿面色骤然凝固,不敢置信的猜测道:“不会是顾长悦弄死的吧?”
“是她在狗食里面下了东西,我亲自喂的,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亲眼看着那条狼狗死在了我面前。
那一年她才八岁,问她为什么,她笑嘻嘻说好玩,还说狗没了,就能和我一起玩了。”
孟椿目瞪口呆,猛地捂上了嘴,这顾长悦分明就是心里阴暗,这么小就能狠心杀死一条狗!
这是正常人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条件反射的往顾长安的怀里缩了缩。
顾长安脸上掩盖不住的厌恶,“从那个时候,爷爷私底下派人将二叔调走。
让他们一家带着顾长悦都远离了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