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事,何事不好了?”宋玉善一出来,就看到现在管书局的林管事。
“小……小姐,袁老爷和……和胡夫子请的媒人……打起来了!”
林管事年纪大了,跑的气喘吁吁的。
“在何处?”宋玉善拔下了头上的玉竹簪,化为棍形,厉声道。
“在袁府!”林管事话音刚落,他家小姐就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宋玉善快步往袁府跑去,心中却满是不解。
胡夫子是那只狐妖,他请的媒人?是要干嘛?
出了府,便碰到了焦急等待的袁府家丁,忙跟人去了袁府。
此时的袁府正堂,一团乱麻。
媒人要帮胡夫子求娶袁家千金,袁老爷却如何都不同意。
最后媒人问来问去,袁老爷只好实话实说,他嫌胡夫子不是同类。
媒人一下就气的变了脸色,袁老爷也气不过,两人吵了起来。
然后媒人率先动手,要打袁老爷,袁老爷反应快,躲到了一边,喊来了家丁,这才两方势均力敌起来。
但是那媒人手脚灵活的很,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
就有那机灵的家丁,想起胡夫子的妖怪身份,与这眼生的媒人,去宋府寻人来帮忙了。
宋玉善来时,院中家丁正在追一头高大的黑驴。
她一棍子下去,那黑驴一点都没有与家丁周旋时的威武,竟然顺势就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只正在鸣叫的草虫。
草虫并未开智,应该只是被施了术。
正堂中的叫骂声她在外面都听到了,忙进去。
一眼看去,那穿红戴绿,在家丁的围堵中灵活躲避的媒人哪是个人,分明是只黄毛狐狸。
它以一敌多,游刃有余,还能偶尔挠家丁一爪子。
宋玉善瞅准了机会,拦住了,棍子快如风,接连三棍,直接把媒人打回了原形。
变成狐狸的它实力大打折扣,它畏惧宋玉善,连忙逃走了。
宋玉善欲追,袁老爷连忙叫住了她:“善丫头,且慢!”
宋玉善这才停下:“世伯为何不让我追?狐狸报复心重,不彻底解决的话,还会来的!”
“唉,胡夫子与我相交甚笃,我只是不愿把女儿嫁给他,去那山野中遭罪,并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袁老爷说:“若是胡夫子亲自来了,我一定与他讲清楚原委,他也一定能理解的。”
宋玉善不是很理解,但狐狸早已经牵着草虫跑没影儿了,只能等它们下一次上门:
“世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即使与胡夫子有交情,也不可将自己置于陷阱,若再有狐狸上门,一定告诉我!”
……
有骑兵、有步兵、有的手执长矛大刀,有的挽弓带箭,人喊马嘶,气势汹汹。
县中百姓见这军队进城围住袁府,还以为袁家犯了什么事呢!
袁府大门紧闭,狐狸兵在外喊阵。
宋玉善听着消息就过来了。
看了一圈,胡夫子并不在其中。
于是她也就出手了。
这些狐狸兵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就是草台班子。
在圆满级天眼术下,一切障眼法都无所遁形,寒光熠熠的刀剑不过是高粱杆和高粱叶罢了,被打到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也不知道谁家的高粱地受了害。
宋玉善无所畏惧的冲入阵中,棍子一扫,狐狸兵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不过是开智的小狐妖,吓唬吓唬凡人还成,哪敢与修士相争。
即使它们狐多势众,宋玉善也不是它们想象中修行不久,能力不足的样子,她的棍子下,狐狸们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落荒而逃,长矛大刀,弃落满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因着袁世伯,宋玉善并未追击,也未赶尽杀绝,只说:“转告胡夫子,明日袁世伯扫榻相迎,好好谈上一谈。”
不过放走归放走,宋玉善也还是留了一手,派小一偷偷跟了去,不用做什么,就弄清楚狐狸洞所在便可。
明日胡夫子不来,她就带袁世伯找上门去,在去郡城前,必须将此事解决了,以免夜长梦多。
狐狸兵走后,袁府家丁们才开门出来。
有好奇的去拾地上狐狸兵落下的刀剑,捡起来一看,全都变成了高粱杆和高粱叶啊!
“原来就这么点本事呀,没什么了不起。”
这下大家也都知道,狐狸兵是虚张声势了。
秦缘也忍不住好奇,跟过来了。
袁府府门大开,人手都集中在了正堂上,等待着胡夫子的到来。
胡夫子如约而至,不仅带上了狐狸兵,还带了一丈多高,膀宽数尺,看着就煞人的“护卫”。
倒是让家丁们严肃起来。
宋玉善瞟了一眼,不过是草人罢了。
胡夫子看着堂上的两位修士,有些不敢从护卫和狐狸兵的保护下出来了。
不过袁老爷等他很久了,亲自走出去,将胡夫子迎了出来。
与他斟了一杯茶,才说:“先生,我视你为挚友,只是不愿将女儿嫁给你,你便要派兵上门,大动干戈吗?”
胡夫子听到这,也十分气愤:
“我也视你为挚友,正是如此,我看你选婿,才想要亲上加亲,派媒人来求娶,你从前说不介意我是人是妖,却不愿将女儿嫁给我,还说嫌我与你们不是同类,我如何不怒?
你从前说不介意,都是骗人的吧!”
“我当然不介意你是妖,我早就知道你是妖了,可还是与你如常相交,怎会介意这个。
可嫁女与交友不同,你要我养在闺中,锦衣玉食的女儿,嫁到你家去,住你家土做的屋舍,住你那虫变的车马,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先生是有学问,明事理的人,应该能谅解才是啊!”
胡夫子被说的羞愧,低下了头。
想了想,一个娇养长大的小姐,嫁到山野狐狸洞中,他能照顾好吗?
他还真不敢说这话。
若是不能好好对待好友的女儿,娶人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人妖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