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水的心一下子纠结了。
他咬着牙,大不了就是一死,自己要是死了也要变成鬼,但是他可是保家卫国的士兵,当年入伍读过宣言。
他不能退缩,不能明知有人被伤害不去救!
陈德水一只手抓着手机,一只手撑着自己身体站起来,他大叫一声:“我和你们这些鬼拼了!!”
说完他猛地推开了门冲了出去!
但走廊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回应他的只有头顶那盏忽闪忽闪,怎么也修不好的灯。
“鬼呢?”陈德水害怕地问。
他把手机放在胸前,感觉这样兰大师就能保护自己。
兰汀环视一圈,阴气已经全部缩回了对面的小房间里,看来是直接害怕的不敢出来了。
“他在你对面的房间,我已经报警了,你在这边等待一下警方的到来就行。”
陈德水猛地松了口气,很快他又闻到了一股恶臭,赶紧捂上了鼻子,“从我搬过来就一直能闻到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时而明显时而不明显的,我都找房东说过好多次了,但是每次房东都是敷衍我。”
这味道是真恶心,就跟好多东西全都腐烂了一样。
兰汀幽幽开口:“你从租房子开始到现在,有见过房东一面吗?”
陈德水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颤抖着声音:“没……”
“刚才那个厉鬼,就是你的房东,你曾经是边防兵,你说的臭味你肯定闻到过,你好好想想。”
话不能说地太清楚,今晚的厉鬼是兰汀直播以来,直播间出现过的最吓人的厉鬼,还是怼脸的,直播间的网友已经被吓跑了好几万了。
也算是她到现在碰到的最恶的厉鬼。
要不是恰好有陈德水这么一个‘人神’住在对面,今晚的事情她就要亲自出面了。
陈德水把那股腐烂的臭味在脑子里想了一遍。
终于想起来了,“是……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亲爱的格兰杰:[啊啊啊我宣布今天晚上恐怖指数十颗星,我真的要被吓疯了!!]
我家有逆狗:[什么畜生竟然能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的?死了之后还要害别人,这种人为什么不下地狱啊啊啊啊!]
呆贼猪:[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女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老公的事情,所以失手把老婆杀的?搞不好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老实人被惹急了呗。]
听听我的呼吸:[前面的难不成你也是这种畜生?什么都是老实人被逼急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出轨了孩子不是他的,这是他杀人的理由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没听过?天天就老实人,真想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兰汀在看到这条弹幕后眼神暗了一些,“这个男人单纯的心理变态,和妻子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这栋房子是妻子的财产,她为丈夫养育孩子,为丈夫还赌债,抱有最后一丝希望丈夫能够回头,在发现丈夫是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的渣滓后毅然决然选择离开,却遭到丈夫的报复,将其残忍杀害!”
一个彻头彻尾的渣滓,不明真相的网友却总能把不好的一面倒在无辜的妻子身上。
兰汀觉得这个世界向来都不公平,她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怒气,房间里的东西都跟着她的怒气震动。
直到一杯花茶递过来。
清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瞬间抚平了她愤怒躁动的心。
周逢川温声说:“师父,消消气。”
“别和傻逼一般见识。”
他说脏话的时候都一本正经的,傻逼两个字说出来跟先生似的,兰汀忍不住笑了,看着他那双诚恳的眼睛接过花茶一饮而尽。
“小川,有你真好。”
以前她都是只能把气憋在心里面的,现在多了个乖徒弟,还会泡这么好喝的花茶,她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幸福。
但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周逢川愣了愣,耳朵又红了些。
师父当真是口不择言。
陈德水愤怒至极,他死死盯着对面那扇门,“我最讨厌这种窝囊的人!自己没本事就把气洒在妻子孩子的身上!”
他小时候父亲就是这种人,要不是母亲把他保护得很好还带着他毅然决然地离开父亲,他现在必然不可能成为现在这样。
鬼又怎么样,他非要为那对母子讨个公道!
他又大吼一声,猛地撞击向那扇门。
虽然已经受伤退伍不少年,但他常年保持运动,现在是一家武术馆的教练,身体素质特别强,三两下撞开了大门。
往里走,那股腐烂发臭的味道更浓了,玄关处粘腻血迹已经和地毯融为了一体。
墙壁和镜子鞋子上到处都是血,猩红一片。
窗帘被关得死死的,虽然厉鬼害怕他,但陈德水毕竟还是一个人,厉鬼要是真的发怒只会造成两败俱伤的效果。
兰汀算了一卦,发现陈德水也在仙林市,而且距离她很近。
“陈德水,你先别动,我现在过来。”
她起身,周逢川正眼巴巴看着他,仿佛在问:你真的不带上我吗?
兰汀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受伤了,在家好好养伤,我很快就回来。”
她没带手机,金丹修为完全可以让她短暂的飞行,她将百鬼扇当做法器,片刻后就出现在了那栋公寓楼下。
网上看,其中一栋的十一楼阴气十足,灯光都比别的楼层要暗了一大截。
不仅如此,兰汀似乎察觉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是万物教的气息!
另一边陈德水站在门口等待着。
“嗒嗒嗒。”
走廊凭空出现了脚步声,走三步停三秒。
一点点靠近陈德水。
他立刻侧身一半身子在房子里,一边身体在走廊外,背靠着门廊,这样可以两边同时兼顾。
漆黑的走廊里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身材窈窕的女人。
女人穿着高跟鞋,肚子高高隆起,及腰的长发似乎被什么东西粘粘在了一起。
她走三步停顿一下,突然在距离陈德水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女人缓缓抬起头,那张脸惨白如纸,还发着青色,眼眶空洞,竟然没有眼球!
更可怕的是,她缓缓咧开了嘴巴,猩红的唇瓣一点点撕裂,直到下半张脸逐渐和上半张脸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