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一座城市,最省钱的方法就是就地取材。
蜀中多山,多石灰石,正是烧制水泥的好材料。
而水泥这种东西,是一个国家发展基建所需的硬性材料。
李让趁此机会弄出来,也是笃定未来几年之内,大唐将会进入高速发展的阶段。
此次大唐三线作战,并战而胜之,已经足以吓破周边国家的胆。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哪个不开眼的小国跳出来挑衅大唐。
这一战,不说打出了十年的和平,至少五年之内,大唐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
至于小规模的边境摩擦,这是任何一个时代都无法避免的,忽略就是。
既然仗打得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就该是修生养息,发展国内。
发展国内要怎么发展?
修桥铺路,加深地方与中央的联系,同时整治官场,保证吏治的清明。
再斥巨资疏浚河道,营建城池,培育稻种,发展教育
大唐需要发展的东西太多了,随便拎一样出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而这些东西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大建设。
水泥应运而生,正是时候。
甚至李让都能预料到,未来几年之内,水泥将会成为侯府经济上的支柱产业。
成本低,利润薄,但销量堪称恐怖的生意,不管在任何时代,都是一门绝佳的生意。
李让几大口扒完口中的饭食,从安修仁手上接过图纸,笑问道:“安兄,要不要和小弟合伙做一门买卖?”
“买卖?”
安修仁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陡然迸发出一缕精光。
终于,终于让他等到这一天了吗?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和李让做买卖就等于躺在钱堆上睡觉!
香水,肥皂,茶叶,这些东西,任何一样拿出来,都足以成为一个大家族的支柱。
这些年,莒国公一脉,卢国公一脉,赵国公一脉,就连东宫都靠着这些与李让合作这些买卖,赚得盆满钵满。
一年上百万贯的进帐,还是垄断生意,哪个不眼红,哪个不羡慕?
可他们没那个命啊!
但是今天,他安修仁的命,来了!
内心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安修仁瞬间拍案而起,一脸兴奋地问道:“就是你说的这个水泥吗?”
“没错!”
李让点头回道。
水泥的市场太大了,光靠他一座侯府,吃不下这么庞大的市场份额,甚至加上安修仁,也吃不下来。
因为水泥和香水肥皂之流的奢侈品不一样,奢侈品的市场,始终只有站在大唐顶尖那一小撮人,寻常人根本买不起。
而水泥的消费对象,是整个大唐,是整个大唐从上到下所有群体。
这样的买卖,无法形成垄断。
发展到最后肯定会变成国家拿大头,他和安修仁分汤喝。
也唯有如此,他和安修仁才能真正把钱赚进口袋里面。
而安修仁听见李让确切的回答,则是连询问水泥是什么东西的程序都省下来了。
急忙问道:“某出多少钱,占多少份子?”
看着安修仁的猴急的样子,李让不禁有些莞尔。
“不急,等回到长安之后,我会拟好协议,不过这次的水泥生意,咱们两家没法做,所以你占的份子也不会太多,这点你要先有心理准备。”
“我懂,还要给太子殿下分成嘛。”
“我无所谓,只要有份子就行,多少人上赶着找你做买卖还没有门路,你这相当于白送给我,我安修仁岂能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闻言,安修仁顿时不断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李让呵呵一笑,摇头道:“这次不是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吃不下。”
安修仁一脸惊异道:“连太子殿下都吃不下?”
“不错,这次咱们的合作对象,是陛下,或者说是朝廷。”
李让这话一出,安修仁顿时满脸震惊,喃喃道:“玩这么大?”
李让点点头,轻声道:“等到水泥弄出来,你就知道了,总之水泥和其他东西不一样,做不成独门生意,咱们两家也没那个实力垄断。”
安修仁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行,反正我不懂这些,你弄好了,要我出多少钱,给我个数额就行。”
“好!”
听得李让应下,安修仁也不再多留,对着赵韵一拱手,便退出了大帐。
送走安修仁,李让将今日画出来的图纸收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夜深了,该睡觉了!
这一夜,李让睡得格外安心。
很快,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在刘仁轨的组织下,两万多民夫数千松州青壮重新回归松州城。
只是看见面目全非的松州城和小狼山时,即便是一手将火药埋进小狼山的他们,亦是满脸惊恐。
民夫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亲手埋进山体里的火药,威力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这还是人间该有的力量吗?
而当他们得知盘桓在沱水河道上的大坝。
许多松州本地的青壮甚至在朝着刘仁轨追问,能不能先清理掉大坝上的碎石,他们要在大坝上种粮食
现在正是春耕之时,大坝底下既然埋了那么多尸体,土壤肯定很肥沃。
头一次听见这样的混账话,就连刘仁轨都有些无语了。
虽然大唐人一直有把其他国家的人都当成猢狲的习惯,但那毕竟是数万具尸体啊,他们就一点都不怕吗?
还要在上面种粮食
那他前些日子和卢遂争论的那些屁话算什么?
最终还是李让出面,制止了他们准备在上面种植粮食的打算。
现在大唐不缺粮食,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将新的松州城建起来,然后将那四万松州百姓迁回来。
黑水县本地的百姓,对松州城迁徙过去的百姓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毕竟黑水县就那么点地方,多四万人,黑水县本地的资源就要被无限稀释,粮食有朝廷供应,还算没出问题。
关键是水啊,黑水县已经没水了!
再者,现在年已经过完,天气回暖,黑水县的百姓还需要春耕种粮,而他们的土地,还被松州百姓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