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的脸色很难看!
他确实是来书院教导纨绔的。
但他奉行的是精英教育,只教导一个班二十来人,一教好多年那种。
而李世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把整个长安的纨绔都给他弄来。
长安有多少纨绔?
朝堂上有多少大臣,把朝堂上的大臣的数量翻个五六七八倍,就是长安纨绔的数量。
毕竟,这个年代,讲究多子多福。
稍微有点地位的官员勋贵,谁没有个十个八个的女人,哪怕一家生个三五个逆子,都不是一个小数。
不夸张的说,两三千人肯定是有的。
这么多人,都能把书院吃垮了,让他怎么教?
但李世民似乎完全没看见李让的脸色变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长安那些小混账,一个比一个能闯祸,丢到书院,长安也能太平一段时间”
听见李世民的喃喃自语,李让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这是把他当垃圾堆了啊!
“陛下”
“嗯,就这么办了,李小子你就好好在书院,把你那些神鬼莫测的学问都给朕传下去,朕要大唐,遍地开花!”
李让刚刚开口准备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便被李世民毫不留情地打断。
“行了,朕今日出宫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青雀还是交给你,替朕教好他。”
李世民完全不给李让插嘴的机会,说完之后,大手一挥便带着亲卫扬长而去。
李让愣愣地站在原地,直至李世民走远,忽然反应过来,麻痹李世民这是要把他当牲口用啊!
“草(一种植物)”
忍不住对着李世民的背影喷洒了几句国粹,李让黑着脸回到公署。
公署之中,华良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小胖子李泰小脸煞白的坐在小床上。
见李让进来,小胖子还很傲娇的将头偏到一边。
看着李泰的样子,李让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旋即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应对李世民将全长安的纨绔都丢到书院的办法。
他记得,甲科班一共二十二个学子,且都是整个长安的纨绔之中地位较高,学问较好的那一批。
既然这样,让他们去带个五十人的班级应该不成问题吧?
毕竟,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反正李世民只说要他把学问传下去,又没说让谁传。
让纨绔们去传,貌似也没毛病!
李让摩挲着下巴,越想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天才的想法。
他上午把二十二个纨绔教会,二十二个纨绔下午就去教长安那些地位比他们更低的纨绔,既然让纨绔们巩固上午学到的知识,更关键的是,他还能躲一个下午的懒
天才的想法。
这他妈绝对是天才才能想出来的办法!
打定主意之后,李让的心胸豁然开朗,当即坐回书桌前方继续开始编纂起他需要使用的教材。
好歹他没有穿越到大唐之前也是经历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折磨的高材牲,一些高深的学问大唐是没有条件验证,但大唐暂时也不需要太多高深的学问。
就前世那些小学初中的知识,放在大唐,亦算得上是降维打击。
至少,大唐肯定是没有什么良心的甲乙包工头,也没有疯狂的泳池管理员,更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干非要把鸡和兔子装进一个笼子里,让人去猜鸡有多少兔有多少。
因此,李让落笔的速度很快。
什么数学啊,化学啊,生物啊,物理啊,只要他还记得住的知识,都被他写了下来。
不多时,李让面前就堆满了高高的一摞写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号的纸张。
而一旁的李泰,见李让进门之后一直不搭理他,只是埋头奋笔疾书,一股不被重视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
当即怒而起身,蹭蹭走到李让身旁。
刚准备开口质问,余光瞟到李让所写的内容之后,小胖脸一下子就绿了。
“甲离长安十里,他从家出发,以每刻钟九百米的速度步行去长安,一刻之后,甲兄乙驾马车从家出发去追甲,已知马车速度是每刻钟二里地。乙多长时间能追上甲?”
“一棵树高四丈,一只蜗牛往上爬,每天爬丈二,到晚上落一丈,问几天爬到树顶?
“屋子装修,甲乙两位包工头”
李泰缓缓念出李让写在纸上的内容,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饲养者将若干只鸡和兔在同个笼子里”
李泰念到一半,脸上忽然浮现出疯狂之色,忍不住咆哮道:“谁,是谁,谁这么无聊,把鸡和兔放到一个笼子,本王要杀了他,快告诉我,是谁!”
他一把薅住李让的衣襟,一双小眼睛里,满是疯狂和难以置信之色。
“快说,到底是谁,本王要杀了他,还有,上次一边往池子里注水一边放水的,谁”
“你说啊!”
“你不说,本王就杀光离长安十里地的所有人,沙辣,全都沙辣~”
对上疯狂的李泰,李让很淡定地捏着他一根手指,将他给扒拉开来。
他完全理解李泰现在的心情。
别说李泰了,他当初何尝没有生出将这些人全杀了的念头。
什么良心包工头,什么无聊的泳池管理员,还有喜欢把鸡和兔子放进一个笼子的傻逼,当初他也想把这些人全杀了。
所以他完全理解李泰为何这么激动。
但有道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如今,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少年,而是可以决定教导纨绔们什么知识的书院先生。
开玩笑,现在轮到他当老师了,他当初受过的苦,肯定是要全部报还在他的学生身上的。
凭什么他当初上学的时候就只能吃苦,这些纨绔上学,还得先生哄着他们求着他们。
这公平吗?
这不公平!
想要有所收获,不吃苦怎么行!
李让摇摇头,捏着李泰的食指稍微用力一掰,李泰脸上立即浮现出痛苦面具。
“疼疼疼,放手,快放开本王!”
李泰立即开口求饶,李让甩开他的手指,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淡淡地开口道:“你适才所言,我会一字不落地转告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