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六年的腊月,江南的三季稻迎来了第三次大丰收。
至此,三季稻的参考数据也逐渐成型。
三季稻,理论上可一年三熟,但实际上江南的稻种种植三季,用了一年零两个月。
也就是说,三季稻实际种植起来,在江南想要做到一年三熟还是有点困难。
两年五熟,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准确的数据。
至于为何三季稻做不到一年三熟,李让也带着纨绔们总结出来了几方面的原因。
其中最主要也是占比最重的原因,还是人手不够。
没错,就是人手不够。
三季种植,三季收获,现在三季稻的生长时间已经有了非常标准的参考数据。
夏季粮的生长周期在三个月左右,秋季粮的生长周期略长,但最多不会超过三个半月,冬春两季的粮食生长周期最长,但也就是四个月左右。
所以,粮种的生长周期上没有问题。
真正出问题的地方在于人手。
因为劳作的人手不足,导致了每一季粮食的种植和收割都需要耗费掉大量的时间。
以贞观六年的夏粮和秋粮为例子,夏粮是七月份开始收割,但秋粮落地之时,已是中秋。
这就是一个半月的时间被浪费掉了。
如果有足够的人手,完全可以将这个过程压缩到半个月左右。
但江南的人口就那么多,大唐的人口就那么多,这是硬伤,李让也没办法。
其他的经济也好,粮食也好,李让都可以想办法在短时间内做到爆炸式的增长。
唯有人口的增长,李让是真没办法。
一个新生儿从呱呱坠地长成一个壮劳力,至少需要十六年的时间。
李让就算再牛逼,也不可能缩短一个人成长所需要的时间。
所以,尽管李让已经找出来三季稻无法做到一年三熟的原因,却也只能被动接受三季稻没法子做到一年三熟的事实。
“上天啊,给个面子,让大唐多些人口吧!!!”
贞观六年的最后一天,李让非常虔诚跪在供桌面前,朝昊天上帝行五体投拜大礼。
元夕请神敬奉天地君亲师的时候,其实也是凡人向上天祈愿的日子。
往年,李让对此不屑一顾。
但今年,他比任何人都要虔诚。
他只盼大唐成婚的新人,个个生儿育女,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不嫌少,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不嫌多。
没法子,没人手,想干啥都干不了啊。
明明能一年三熟的稻种,只因人手不够,只能做到两年五熟,硬生生的损失了一整季的粮食。
那是一季粮食,五百万石啊。
李让的心都在滴血。
况且,就算不谈粮食的事情,没有人手,江南这个地方再大,再好,他也开发不出来啊。
所以,李让只能将希望寄予上天。
拜完神灵,李让起身,不由得暗叹口气。
府中下人见李让兴致不高,也就没了过节的那股子兴奋劲。
信步走出了供奉香火的灵堂,李让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几个老婆孩子出门逛一逛。
总归是过年嘛,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心情影响了所有人的情绪。
说干就干,李让回到后院换上一身冬衫,吩咐陈一牵出牛车,便带着几个老婆出了府门。
元夕作为一年的终点,百姓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全民狂欢的日子。
扬州城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呼朋唤友的游人,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以及售卖各种吃食的小摊。
更少不了站在楼上以团扇掩去皓齿与琼鼻,只留一双眼波流转,期冀与往来恩客一眼万年的姐儿。
感受着街道之上的嘈杂与热闹,李让的心情忽然就明媚了一些。
金城坐在李让身旁,目睹李让的眉头从紧皱到舒缓,不由得轻声开口建议道:“夫君,你真该多出来走走看看的,老是待在家里,人都傻了。”
如果是以往,李让一定会反驳金城一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但今日,坐在牛车之上,看着世间万象,李让忽然觉得金城说得不错。
他确实该多出来走走。
来江南那么久了,他竟然还没有完整的逛过一次扬州城。
他就在扬州,尚且不知扬州全貌,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明明他在没有到达江南之前,对于江南是心生向往的。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他对江南确实是向往的,不然他根本不会去记那么多与江南有关的诗词。
不止扬州,还有把江南风流这四个字具象化的建康城乌衣巷,还有秦淮河上夫子庙,还有闲敲棋子落花灯。
但他来到江南之后,反倒忽略了江南,每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不对的。
李让决定拨乱反正,从今天开始,好好看看江南,好好看看江南的山水柔情,好好看看江南的朦胧烟雨。
人的念头一通达,心情自然就好了。
本来李让看着街边的小摊,总担心卫不卫生,看着呼朋唤友的游人,总觉得他们吵闹。
就连在别人眼里娇媚如水的美人,在他眼里也就是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红粉骷髅。
但这一刻,他看着小摊,心里忽然升起了去品尝一下味道的冲动,他看着呼朋唤友的游人,便不由得吟哦白日放歌须纵酒,人生得意须尽欢。
再看那些娇媚的江南女子,他仿佛看见了女子眼中的柔情。
牛车晃晃悠悠的行进到了扬子江畔,李让跳下车,对着水流平缓的江面伸了个懒腰,而后揽过金城只堪盈盈一握的柳腰,对着她又嫩又白的脸蛋就是吧唧一口。
“哎呀,众目睽睽之下,羞死人辣~”
金城的粉拳不断捶打着李让的胸口,但几乎没有什么力道。
李让忽略了金城的羞涩,回过头看着看另外几个眼中带着某种艳羡之色的小老婆,咧嘴一笑。
“啵”
李让给她们每人脸上都来了一下,没有厚此薄彼。
然后,扬子江畔便出现了四个羞红了脸颊的绝色女子,摁着一个帅到惨绝人寰的青年暴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