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少女发出这样柔软甜美的声音,纪逸阑就嫉妒得要命。
就连纪逸阑都愣了愣。
嫉妒。
他竟然会嫉妒。
姜杳慢吞吞眨了眨眼,“你很好奇么?”
“嗯,方便么?”
纪逸阑点了点头。
姜杳微微抬了抬下颌,茶棕色的猫瞳情绪淡淡,“喏,来了。”
实验室里,只有纪逸阑和姜杳两人。
此刻却多了抹男人特有的成熟气息。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黑檀木香。
纪逸阑皱了皱眉。
回头看向实验室门外,男人站在走廊上,身高腿长,长相俊美,一眼就能看到。
他不自觉的,在心里默默比较起这个男人和傅昀尘。
傅昀尘容光妖孽惑人,眉眼轻抬间勾魂摄魄,是恰到好处的俊美帅气,气质矜贵无双。
而这个男人,无疑也是俊美的。
但这抹俊美中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意味,犹如久处高位的掌权者,容不得半点违逆。
大约是压迫感太浓,纪逸阑感到微妙的不太舒服。
在纪逸阑打量殷煊时,殷煊也在打量这个俊秀的青年。
他眼里滑过淡淡的轻蔑。
纪逸阑这样的男人,对他来说没有半点竞争力。
紧皱的眉头骤然一松,他甚至心平气和地勾了下唇,“我和姜小姐有些话要说,你可以出去一下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
纪逸阑淡淡开口,“不用了,就在这说吧,我应该也不会妨碍什么。”
殷煊蹙眉。
没想到纪逸阑会拒绝。
更没想到在帝都,会有人敢拒绝他。
殷煊慢条斯理捻了捻指腹,若有所思道,“自我介绍一下。”
纪逸阑看向他。
在帝都,的确没见过这张脸。
看上去是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殷煊微微一笑,薄唇翕动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我叫殷煊。”
殷煊。
纪逸阑瞳孔骤然一缩。
是帝国的那位!
看到纪逸阑脸上抑制不住的震惊,殷煊心情微微好转了些。
他重新开口,“所以,可以出去了么?”
谁知——
纪逸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定定看着殷煊,“不。”
殷煊:“?”
姜杳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能理解纪逸阑不肯让步的原因。
上次暴雨,殷煊送她回来被纪逸阑撞的正着。
而她,扔了殷煊给她的伞。
这在纪逸阑看来,她讨厌殷煊。
他自然不会放任姜杳和她讨厌的男人独处。
少女的笑声清甜柔软,似屋檐悬挂的刺铃悦耳,纪逸阑无奈地弯了弯唇,“杳杳。”
“你让我离开,我就离开。”
他眼里隐隐浮现一抹担忧之意。
姜杳“嗯”了声,她抿了抿唇轻轻开口,声音很低,“今天的实验数据已经全部导入好了,逸阑师兄先离开吧,我想和他说两句话。”
纪逸阑张了张口。
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斯文俊秀的面上笑容并不算明朗,“好,那我就先走了。”
脚步声渐远,实验室又重归寂静。
傍晚黄昏的光晕透过玻璃窗洒在纤尘不染的地面上。
些微在少女洁白的裙摆晕开。
让姜杳整个人都显得温柔了许多。但她茶棕色的猫瞳又冷淡得令人心悸。
殷煊难得感觉到了紧张。
他攥紧奢侈品袋。
这些都是殷灵常用的牌子。精致,也很贵。
他抬高手臂,“给你。”
姜杳目光平静地滑过礼品袋上显眼的名贵的logo,“这是什么?”
“胸针,还有项链,看到之后觉得很适合你,就买来了。”
在姜杳面前,殷煊总是很紧张。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少女身上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椰奶糖的奶味,殷煊又不可抑制想起那块融化的椰奶糖,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唇。
她这么喜欢,会是什么味道?
姜杳轻轻把礼品袋推回去,“不用了。”
“为什么?”
殷煊压下心思,皱了皱眉,“你不喜欢?”
可她还没看。
“不是。”姜杳缓缓摇头,给殷煊留足了脸面,“太贵重了。”
她都想笑。
但没办法,游戏还没有结束。
少女慢吞吞眨了眨无辜圆润的猫瞳,茶棕色的瞳色像是被秋水洗涤过,眨眼间说不出的灵动温柔。
殷煊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一双眼。
每次都忍不住失神。
他从来不会去看女人的眼睛。
以他的地位,注定不用去直视女人的眼睛。或者说,仔细观察女人的眼睛。
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发泄欲望的途径。
他看过最多的,是殷灵的眼。
殷灵眼底深处常年都是阴沉,浑浊,充满算计的。
即便她总是露出温柔善解人意的微笑。
可是姜杳的眼睛,很漂亮。
殷煊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甚至不敢直视少女这双清澈干净的猫瞳,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姜杳的纯澈给灼伤。
他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她。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
殷煊摁了摁心脏,心底难得涌现片刻的愧疚和迷茫。
他这样做,真的是对的么?他真的不会后悔么?
然而,这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少女说,礼物太贵重了,所以才肯收。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说法让殷煊心底舒服了不少。
看,她不是拒绝,只是觉得贵重而不敢收。
在这段关系中,他还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他习惯施舍,习惯给予。
他不会做感情中的下位者,卑微地等待对方施予。
对于姜杳,也一样。
殷煊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忘记接近姜杳的目的。
“拆开看看,喜欢就收下,不用给我省钱。”
殷煊温和地笑了笑,他没有发现,在姜杳面前,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等姜杳开口,他继续说,“对了,傅昀尘——”
姜杳疑惑地看向他。
殷煊抿了抿唇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姜杳“哦”了声,“朋友。”
“普通朋友?”
“嗯。”
殷煊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送过这些礼物给你么?”
奢侈品?
姜杳想了想。
似乎没有。
她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殷煊心情又明朗了许多。
看来傅昀尘也不过如此。
下一秒——
只听见少女无辜温柔的口吻慢吞吞说,“他都直接打钱。”
“很多很多钱。”
殷煊表情缓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