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皱着眉头看了眼于景严,嘴唇动了几番,最终还是没敢将心里的不满宣之于口。
她再没脑子,也清楚的知道于景严这个三代不是她能得罪的。
能凭一己之力震住大院那群天之骄子,能是啥善男信女?!
于景严打人的那股子狠劲,她也是亲眼看到过的。
那真真是拳拳到手,招招见血。
春娘仿若没事人一样的低头吃着碗里的饭,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于景严是什么人?!
天之骄子中的佼佼者,岂是她一个山旮旯钻出来的泥腿子能肖想的?!
这样把话说开了也好,省得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再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白日梦。
想到周小静昨晚的得意劲儿,坐在春娘身边的林天霞这笑就忍得辛苦。
就她那样儿……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就只差一个机会?!
周小静心里难堪,面上还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桌上的人察觉了她的心思,丢了脸面。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和她娘的那点小心思早被众人看穿了。
只不过众人顾忌她的脸面,没点明而已!
心里装着事,一桌大鱼大肉,味同嚼蜡。
放下碗筷,王大菊、周小静也没脸再留下,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就拽着刘春几人走了。
留下一直憋笑的几人。
“弟妹,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准备怎么谢谢我啊?”于景严看着几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笑着道。
“你帮我?”沈知欢呵笑。
“于政委,那货觊觎的可是你,为了帮你以绝后患,我家可是下了血本的。”
言语间,沈知欢瞄了一眼那桌残汤剩羹。
意思很明显,这一大桌子菜都是为了帮他消除祸根,杜绝后患筹备的。
“弟妹,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感谢你咯?!”于景严气笑了。
“难道不应该吗?我要不告诉你,你对她肯定就没有什么防备,你说她万一趁你睡着钻进你被窝,或是趁你洗澡钻进你浴室……”
“打住吧你!你当我是你啊,还被人钻被窝,钻浴室,你怎么不说她直接脱光衣服往我身上钻呢?!”于景严打断沈知欢的话。
不愧是大作家啊!
这想象力就是丰富!
张凤霞把碗收去厨房,又将冰在井水里的西瓜捞出来切了。
西瓜刚上桌,沈知欢就眼疾手快的挑了块大的。
那快如闪电般的动作逗得于景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弟妹,你别搞得像我们苏旅长苛待你了一样好不好?!”
说着,于景严还侧眸去看身旁的苏子煜。
而后者的注意力却全在他的小媳妇身上。
那眉眼间的宠溺、柔情瞧得于景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死出!
馋谁呢?!
苏子煜斜眼剜了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手帕帮小媳妇擦嘴角的西瓜汁。
“好吃吗?”清冽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情。
“好吃可以再吃一块吗?”沈知欢侧头看他。
沈知欢夙来喜欢甜味重的水果,越甜越好。
浪漫红宝石葡萄盛行那几年,喜食酸甜味水果的水果爱好者都觉得浪漫红宝石齁甜,有些受不鸟,可沈知欢却爱极了那甜味儿。
正拿着一块西瓜啃的于景严也瞧热闹似的侧眸看向了苏子煜。
二人每天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他又岂会不知苏子煜有多在乎他小媳妇的身体。
但凡多食不益的东西,他是坚决不会让沈知欢多碰的。
他倒要看看,他苏子煜是如何拒绝他小媳妇的。
“你觉得呢?”苏子煜声音很轻。
“我觉得可以。”沈知欢逗他。
苏子煜攥住小媳妇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媳妇的西瓜上咬了……一大口。
“回答错误!”
沈知欢看着手里少了一大块的西瓜,蹙起了眉头。
这狗东西……
“娘今天的西瓜切大了。”见小媳妇蹙眉,苏子煜解释道。
“哈哈……”于景严笑死。
苏子煜规定他小媳妇一天最多只能吃一块西瓜这事,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
挑了个大块的都要被咬出来。
哈哈……
可怜的小丫头!.
这边一片和谐,七十八军家属院可就有点不那么和谐了。
甚至可以说是……
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这年头的屋子本就是不隔音的砖混结构,再加上王大菊和周小静的哭嚎声没有丝毫的克制。
这一嗓子嚎得整个家属院都听得见。
这也就是大白天,要搁晚上,不定给多少人吓出精神病来。
春娘看得糟心,可来者是客,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得眼不见为净的去了卧室,任由王大菊和周小静坐在沙发上一哭一和。
林天霞也听得心烦。
昨天才办完喜事,今天就在屋里嚎啕大哭。
真是晦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死人了呢!
“谁在哭啊?”楼下,果然有人开始张望。
“谁哭得这么伤心啊?”
“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咱们要不去看看吧?都是一个院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
一群没事干的吃瓜群众朝着刘春家的这栋楼上下张望,好似想确定哭嚎声是从谁家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刘春家。”有知情人小声道。
众人一怔,随即想到了在外出任务的刘春亮,难道……
“春娘还真是可怜,就这么一个儿子,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不知道谁唏嘘了一句。
“幸得还有一个闺女。”
“春亮那媳妇也是可怜,这才摆喜酒几天啊,就守了寡。”
“那女人,面无二两肉,一看就是个没福的,我看呀,那个春亮就是被她给克死的。”
“苟胜娘,人家春亮媳妇咋招惹你了?你要这么糟践人家?”有人不乐意听了。
人家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已经够可怜的了,她还要这样污蔑人家,也不怕刘春亮从地底下爬起来找她算账。
“什么叫我糟践她啊?是我把她男人克死的吗?我糟践她?”苟胜娘一梗脖子。
“苟胜娘,我看你就是……”
“别吵了,别吵了,都少说一句。”有人出来劝。